靖明 第204章 活三公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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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活三公现世

小说:靖明 作者:冬三十娘

    第204章活三公现世</br>这个李翔是真这么觉得,还是有诈?</br>但现在,李翔指出了一种尖锐的“事实”。</br>朝廷中枢的另一版故事似乎发挥出威力了,在广东新法要正式对赋役动刀的前夕。</br>在这一版故事里,大奸臣杨廷和首先是在遗诏里留下了漏洞,让皇帝因为继嗣和继统的问题陷入到对大位的焦虑之中。</br>因为要与大奸臣争夺权力,从此以藩王身份继统。看似在刚登基时把大奸贼狂踩了一顿,随后就被日精门之火烧了个透心凉。</br>这等刺驾大事,杨廷和居然不让陛下彻查?既然不愿意彻查,没过两年怎么又把有嫌疑的张太后亲弟弟们都砍了?</br>总而言之,一开始皇帝勤奋上朝、批阅奏章,后来朝会改成了每月只有那么几回。设置了御书房和国策会议想分权,结果反而自缚手脚。召回来的几个老臣,都被排挤出了国策会议,逼得皇帝只能直接娶阁臣的女儿为后,让国戚当大官。</br>这个过程里,又是迎景帝入庙、反复向天下人强调“陛下原本是藩王、不是正统”的这个认知,他杨廷和想做什么?</br>至于什么实践学和辩证法,这能是一个还没满十八岁的少年皇帝搞出来的东西?</br>毫无疑问,在李翔的笔下,皇帝从情感上、志向上、实际国事的处理上都被杨廷和这个大奸贼拿捏住了。如今,他只是处于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可怜、弱小、无助状态。</br>这个时候李翔站了出来,说你别怕,像我这样的死士很多!</br>现在,奉天殿内外还真的有很多人神情莫名激动,期待地看着皇帝。</br>那么多不愿意旧制大改的人,衷心希望李翔说的是个真实的故事。</br>现在,似乎只需要皇帝发句话而已。</br>京营可是掌握在武定侯等勋臣手中的,已经练出了不小的规模,虽然还不知道战力如何。</br>但杨廷和等人手上,难道有什么令皇帝如此投鼠忌器的筹码吗?</br>莫非是张永?以前对正德八虎余孽表现得那么痛恨的杨廷和,为什么没有坚持对张永、魏彬、谷大用等人赶尽杀绝。</br>魏彬把勋戚都笼络进了皇明记的利益里,采办法之下,皇明记将来能赚到的钱简直恐怖。</br>而谷大用还去湖广做了镇守太监,湖广的藩王好像不少……</br>杨廷和看皇帝默不作声,不能不站出来跪下说道:“陛下,臣冤枉……”</br>他也没多辩驳,只说了这几个字,同时心里大骂费宏——皇帝他现在不太敢骂。</br>演戏演脱了吧!整这么大一出是干啥?这李翔是被谁忽悠傻的?</br>但杨廷和很担心这是旧党的将计就计:这李翔看似忠心不二的一出死谏,恐怕要把陛下想隐在幕后的局面撕破。</br>费宏是很清楚皇帝心思的,他不敢这么搞。可是旧党阵营里,也不缺真正的聪明人。</br>眼看广东真的要对赋役动刀,去年的岁入也不错,他们恐怕已经有所布局,不肯坐以待毙了。</br>实践学的出现,坚定了他们的决心吗?</br>他说的“臣冤枉”这几个字,是真的说得很委屈:这样的绝命书,你让我们传阅一下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让张锦把它全念出来呢?我们已经没法跳船了啊,你还担心什么?</br>念出来了,大家一听:哦,原来不算是真正尸谏皇帝,而是拿他自己来为皇帝祭旗。</br>伱看他在这绝命奏疏里把朱厚熜一顿夸。</br>但现在呢?</br>皇帝表态要“清除”新党,那新法就完了,因为那代表着皇帝认可李翔的话是真的:你们知道我这个皇帝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br>不表态呢?杨廷和的奸贼之名那就洗不清了——有人尸谏啊!皇帝都只能“忍”下来,新党凶威已经恐怖如斯!</br>朱厚熜看着跪在那里的杨廷和。</br>因为跪在最前面,反正能看到他表情的只有参策和朱厚熜身边的亲近内臣,所以杨廷和一点都不吝惜他真正的委屈。</br>虽然新党已经是不归路,但司马昭和王莽这样的史诗级黑锅,杨廷和真的不想背。</br>朱厚熜感觉他快崩溃了。</br>“……李翔忠心可嘉。”</br>朱厚熜一开口,杨廷和心里一凉:你不会是真以为我的势力根深蒂固,这盘所谓“变法”的大棋就是你把我连根拔起而下的吧?</br>自裁宦权、夺勋戚眼前利益然后画大饼、搞什么天物人三理削弱皇帝的神圣性,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正常皇帝能干出来的事。</br>朱厚熜又说道:“只是杨阁老因朕励精图治、富国强兵之志而欲行新法,实不至此。杨阁老公忠体国,朕实感念之。李翔恐怕有所误解,又或者受人蛊惑激愤难制。其内情如何,还需详查。杨阁老,若要令天下人勿因此事议论纷纷,还需查明是否有人指使才行。”</br>杨廷和心里更凉了:李翔用一命造了个死局,皇帝竟真的“忍”了,还让杨廷和去查幕后指使。</br>那下一步不就坐实了新党势大,天下有心人可以开始筹谋什么衣带诏、清君侧、勤王这种史诗级大事了吗?</br>奉天殿内外,朝臣和勋戚神情各异。</br>信息的不对称造就了如今局面。</br>“陛下!”杨廷和果断地摘下了官帽,“臣受如此弹劾,若要天下人不因此事议论纷纷,唯有去职以证清白。不论李翔是为何以命相劾,臣都不能再遗臭万年恋栈不去!”</br>老子不干了!</br>说罢老泪纵横:“臣拳拳忠心,陛下实知!披肝沥胆三载,不意竟受此尸劾,以致有司马昭王莽之名!臣不能竟新法之功事小,江山社稷不致生乱事大。若臣不去,恐有愚忠之辈误以为真,行清君侧之举,则百姓何辜?李翔之死有无内情,臣都不能去查。陛下若令臣去查,臣唯有以请辞反对之!”</br>众人都记了起来,皇帝曾经说过,以请辞反对的,三次就不留。</br>杨廷和只剩下最后一次了。</br>如果以请辞反对就成功了,那岂不是说明皇帝的威权其实一直在,他杨廷和哪里算什么权奸?</br>朱厚熜看着杨廷和瘪起的嘴和泪汪汪的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此疏内容,必早已传扬在外。杨阁老在朝在野,又有何分别?”</br>杨廷和跪在那里冷静了一些。</br>确实,如果真是蓄谋之事,这奏疏念不念有什么区别?他这种尸谏之人,还有什么顾忌的?</br>可皇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显得我杨廷和就算不当首辅了也能控制局面吗?</br>“杨阁老心忧天下苍生,朕实知之。”朱厚熜神情沉重地说道,“朕只怕,李翔一腔热血反倒受人蛊惑,以致误辨忠奸。其举柴炭一例,确实令朕心惊。天下徭役之苦,杨阁老常言采买法可解之。将来国库支用之难处,商法税法可解之。朕自广东去年成效而观之,确有奇效。杨阁老岂能为竟全功而身退?”</br>说罢殷切地劝他:“是非曲直,将来自有公论。杨阁老,朕还离不开你。”</br>杨廷和倔强地摇头:“诸公在朝,臣即便去职,国事亦无忧。”</br>谁爱冲在前面就冲在前面,就算他杨廷和溜了新党仍然不倒,将来有人清君侧的压力也不用他杨廷和来扛。</br>老实说,时至今日,杨廷和自己内心里对于新法将来能不能成也没底。</br>广东的商税能收得可以,那是因为还有市舶司的便利。其他内陆省份呢?</br>将来全国的官吏增加到那种程度,杨廷和也只不过硬着头皮推行新法,他其实很担心将来的国库是支撑不了这一套玩法的。</br>怪不得别人说他是王莽,这次改制的幅度着实很大,大到就算是如今熟知过程的参策们也不能尽数理解,不是全都信心十足。</br>目前皇帝能从内库中拿出钱来作为宫中在广东岁办、坐办的采买支出,将来全国呢?</br>屯田清吏司的柴炭,一大半都是供应宫中的!将来能全部由内库拿银子来支出吗?皇帝的内库哪里有那么多源源不断的银子?</br>突然之间,杨廷和还有点感激这李翔:也许就是费宏暗示他,趁这个机会,让皇帝看到那么大规模变动旧制的困难之处吧。广东既然效果还可以,那是因为有特殊的原因存在。</br>将来,新法只行一部分就行了,比如官吏待遇法。采买法、商法、税法,在其余地方再微调一下,岁入十年倍之的目标是能达到的。</br>顶多再扩展到有市舶之利的福建、浙江。</br>新党若因此去了几个首领,新法、旧制自然该因此调和一下。</br>也许费宏那家伙编剧之时就已经算到了今日。</br>看到杨廷和如此坚决,朱厚熜沉默不语。</br>这时,王琼出列朗声道:“朝野素知臣与杨阁老有旧怨,臣可证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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