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还真是个奇葩

    冯常乐嘴角露出几分阴冷的笑意，沉声问：</br> “你确定他正在和魏局通话？”</br> 吕东轻点一下头，郑重其事的说：</br> “确定，杨所亲口和我说的！”</br> “行，我知道了！”</br> 冯常乐沉声道，“下面开始开会！”</br> 吕东听到这话，傻眼了。</br> 杨健想借此机会晾一晾冯常乐，谁知所长根本不鸟他，直接宣布开会了。</br> “不行，我必须出声阻止，否则，杨所一会过来定会发飙。”</br> 吕东心中暗想。</br> “冯所，杨所请您稍等一下，他这就过来了。”</br> 吕东面带微笑道。</br> 作为杨健的铁杆，关键时刻，必须帮他说话。</br> 冯常乐作为一所之长，不是他一个小小乡警能招惹的。</br> 吕东说话时，满脸堆笑，赔尽小心。</br> 谁知冯常乐并不领情，抬眼狠瞪过去，冷声道：</br> “开会迟到，毫无纪律性可言。”</br> “他要是不过来，我们今天的机会就不开了！”</br> 杨健打的什么主意，冯常乐心知肚明。</br>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给其面子呢？</br> 吕东没想到冯常乐竟当场发飙，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支吾着不知该如何作答。</br> 冯常乐不再搭理吕东，面带微笑冲着众人道：</br> “我初来乍到，对大家的情况一无所知。”</br> “我们这也就十来号人，大家先做个自我介绍。”</br> “方所，从你开始！”</br> 方振斌听到这话后，面带微笑冲着冯常乐轻点一下头，出声道：</br> “冯所，我没什么可介绍的，从警校毕业后，就分到所里来了，一干就是十多年，呵呵！”</br> 杨健擅长溜须拍马，孙文韬在任时，对他很器重。</br> 借助所长的信任，杨健将同为副所长的方振斌压制的死死的。</br> 如今新所长冯常乐上任，杨健态度傲慢，有意与之叫板。</br> 方振斌当然不会错过翻身的机会，主动向冯所长示好。</br> 冯常乐作为新晋的一把手，要想迅速树立权威，必须拉一个，打一个。</br> 杨健想和他叫板，必须将其死死踩在脚下。</br> 至于方振斌，则属于拉拢的对象，冯常乐很给其面子。</br> “方所长踏实肯干，是我们学习的榜样！”</br> 冯常乐笑着说，“他们就照方所的模板介绍，简单认识一下，以后我们相处的机会长着呢！”</br>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称是。</br> 吕东见此状况，脸上露出几分担心之色，抬眼向门外望去。</br> “杨所，您倒是快点过来！”</br> 吕东心中暗道，“姓冯的很会拉拢人，你若是再不过来，他的首秀可就要成功了！”</br> 今天这会本就没什么实质性内容，主要是所长和警员互相认识一下。</br> 这对其他人来说，无所谓，但对冯常乐而言，却至关重要。</br> 这是他在东辰派出所的第一次亮相，是否顺利，和他的形象密切相关。</br> 杨健本想借助迟到，给其来个下马威。</br> 谁知他根本不理这一茬，无视杨健的存在，直接开会。</br> 方振斌后，又有两名乡警做了介绍。</br> 眼看就要轮到吕东了，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br> 杨健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心中暗道：</br> “杨所，你总算来了！”</br> “要是再不过来，我都准备给您发信息了。”</br> 这会场上虽不便打电话，但偷偷发条信息，没问题。</br> 杨健洋洋得意，心中暗道：</br> “姓冯的，你想召集人开会，问过我了吗？”</br> “老子这二把手不露面，看你这会怎么开？”</br> 吕东没来得及发信息，因此杨健并不知会场里的情况。</br> 会议室里的人都听到了脚步声，纷纷抬眼看向门外。</br> 他们都知道谁来了，悄悄观望着。</br> “吕东，轮到你了，怎么不出声？”</br> 冯常乐冷声喝问。</br> 吕东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支吾着说：</br> “吕东，男，28岁，三年前从省警官学院……”</br> 他刚说到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br> 杨健站在门口，满脸怒色，沉声喝问：</br> “冯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br> 杨健见他还到场，会便已开了，很是恼火，怒声质问。</br> 冯常乐抬眼看过去，冷声问：</br> “杨所，我听不明白你的话？”</br> “大家都在开会，没什么意思！”</br> 冯常乐故意装糊涂，看一脸茫然。</br> 杨健见状，愈发张扬，沉声喝问：</br> “我还没过来，你就开会了。”</br> “作为副所长，我就如此没有存在感？”</br> 杨健满脸怒色，霸气十足。</br> 冯常乐将手中的签字笔往桌上一扔，冷声问：</br> “钱主任，我让你通知几点开会的？”</br> 钱士茂是警长，负责派出所的后勤工作，众人都称呼他为钱主任。</br> “所长，三……三点！”</br> 钱士茂说到这，抬眼偷偷看向杨健。</br> 杨健是派出所的二把手，从钱士茂的角度来说，并不愿得罪他。</br> 所长指名道姓发问，他不能不回答。</br> 钱士茂夹在一二把手之间，心中忐忑不安。</br> 杨健若是升任所长，他极有可能成为副所长。</br> 随着冯常乐的到来，他的副所长梦落空了。</br> 尽管如此，钱士茂并不憎恨冯所长。</br> 他看不上杨健，觉得除溜须拍马以外，毫无能力。</br> “杨所，你听见钱主任的话了吧？”</br> 冯常乐冷声喝问，“三点开会，你看看现在几点了？”</br> 杨健在办公室磨蹭了一刻钟才过来，这会已近三点二十了。</br> 吕东生怕杨健说漏了，抢先道：</br> “杨所刚才和魏局通电话，因此，才来迟的。”</br> “是吗？”冯常乐冷声问。</br> 杨健不是傻子，吕东在帮他，他没理由不领情。</br> “没错！”</br> 杨健煞有介事道，“我不是请吕警长转告你了吗？”</br> 冯常乐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怒声喝问道：</br> “魏局今天在市局开会，请问，他怎么会有空和你通电话？”</br> “这……”</br> 杨健彻底傻眼了，不知如何作答。</br> 吕东更是一脸懵逼，心中暗道：</br> “姓冯的太阴了，明知魏局在市里开会，故意设套让杨所钻。”</br> 杨健回过神来，冷声道：</br> “就算我没和魏局通电话，那又如何？”</br> “作为副所长，我不过来，你就开会，未免太目中无人了。”</br> 冯常乐满脸怒色，沉声开怼：</br> “你可真会猪八戒的武功——倒打一耙！”</br> “开会迟到，我还没和你算账，反倒说我目中无人。”</br> “你还真是个奇葩！”</br> 杨健听到这话，当场就怒了，冷声喝问：</br> “你说谁奇葩？”</br> “我就说你，你想怎么样？”</br> 冯常乐冷声喝问。</br> “你初到东辰，就欺负人。”</br> 杨健冷声说，“我要去局里告你去！”</br> “腿长在你身上，想去哪儿，随意！”</br> 冯常乐沉声道，“别忘了将迟到的事向局领导汇报，断章取义可不行。”</br> “你……”</br> 杨健满脸阴沉，愤怒至极。</br> “你参不参加会议？”</br> 冯常乐冷声问，“如果参加就坐下来，不参加，给我出去！”</br> 杨健本想给冯常乐一个下马威，让对方见识他这个二把手的厉害。</br> 谁知对方丝毫不惯着他，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开怼。</br> “谁稀罕你这会，切！”</br> 杨健转身就要走人。</br> 冯常乐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绝不会留下来开会。</br> 他刚向前走了两步，冯常乐冷声道：</br> “我尽管离开，我会将你的态度，如实向局领导反映！”</br> 杨健听到这话，傻眼了。</br> 冯常乐初到东辰，他便与之过不去。</br> 就算魏局对他很看重，也会狠狠批评他一顿。</br> 在任何单位，一把手的权威都是不容挑战的。</br> 冯常乐刚刚走马上任，更是如此。</br>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br> 杨健转身走回到会议桌前，冷声道：</br> “行，算你狠！”</br> “我倒要看看，你这会能开出什么花来！”</br> 冯常乐并未搭理他，冷声说：</br> “吕东，请你继续做自我介绍！”</br> 杨健见状，冷声道：</br> “吕东，在座的谁不认识你，没必要介绍！”</br> 杨健抬眼看向冯常乐，心中暗道：</br> “你让老子留下来，我就和你唱反调，折腾死你？”</br> 孰不知，杨健这话折腾的不是冯常乐，而是吕东。</br>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br> 吕东是杨健的铁杆，关键时刻必须站在自家老大这边。</br> “所长，我就不说了。”</br> 吕东满脸堆笑道，“您请下一位同事吧！”</br> 杨健嘴角露出阴冷的笑意，一脸得意看向一所之长。</br> 冯常乐满沉似水，心中暗道：</br> “今天若不将姓杨的压制住，以后我的话绝不会有人听。”</br> “既然如此，那老子就拿姓吕的开刀。”</br> 冯常乐虽有县局任命，但要想实际掌控住一把手的权威，必须得靠自己。</br> 啪——</br> 冯常乐伸手重重拍在桌上，怒声喝道：</br> “吕东，你若不作自我介绍，就给我滚出去！”</br> 见此状况，吕东傻眼了，忙不迭向杨健求援。</br> 冯常乐的强势让杨健很意外，但他并不慌乱，沉声道：</br> “冯所，你凭什么让吕东滚……”</br> “闭嘴！”</br> 冯常乐怒声喝道，“我是一所之长，所里的事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br> 杨健被噎的不行，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br> 冯常乐抬眼狠瞪着吕东，沉声道：</br> “我数到三，你若不做自己介绍的话，后果自负！”</br> 不等吕东回应，冯常乐立即开始数数：</br> “一！”</br> “二！”</br> ……</br> 三字刚一出口，吕东急声道：</br> “我五年前，从省城警官学院毕业，先在临乡派出所工作，前年调入东辰……”</br> 冯常乐对吕东的工作经历毫无兴趣，他要的是对方的态度。</br> 见吕东认怂，杨健愤怒不已，脸色阴沉的能挤得出水来。</br> 半小时后，众人便介绍完了。</br> 至于副所长杨健，冯常乐直接忽略他的存在。</br> 冯常乐抬眼扫视众人一圈，沉声道：</br> “很高兴来东辰任职，结识在座的各位同仁。”</br> “我这人没什么特点，就是喜欢较真。”</br> “生活中怎么玩闹都行，但在工作中一是一，二是二。”</br> “从今天起，无论出警，还是开会，若是再迟到，必须当众检讨，并罚款。”</br> “至于罚款数额，根据事情性质以及认罪态度，来确定。”</br> 无论是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br> 派出所不缺钱，所长若是在这事上给你穿小鞋的，那可是够你好好喝一壶的。</br> 冯常乐这一招既准又狠，拿捏住了众人命脉。</br> “其他人还有话说吗？”</br> 冯常乐沉声道，“如果没有，那就……”</br> 杨健憋屈至极，绝不放过这难得的机会。</br> 不等冯常乐说完，他急声说：</br> “我说两句，关于迟到罚……”</br> 杨健刚说到这，冯常乐冷声喝道：</br> “行了，散会！”</br> 众人听到这话，全都傻眼了。</br> 虽说在这之前，冯所长表现的很强势，但谁也想不到他竟然强势到如此地步。</br> 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杨健。</br> 是可忍，孰不可忍！</br> 杨健满脸怒色，抬眼狠瞪冯常乐，质问道：</br> “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br> “作为副所长，我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br> “你未免也太霸道了吧？”</br> 面对杨健连珠炮似的发问，冯常乐丝毫不慌，冷声道：</br> “关于迟到惩罚的事，无需你发表意见。”</br> “鉴于你对会议内容不甚了解，为避免误导警员，取消你的发言资格。”</br> “大家都散了，各人去做各人的事！”</br> 杨健见状，彻底怒了，歇斯底里般的吼道：</br> “我看你们谁敢走？”</br> 杨健不但是副所长，孙文韬出事后，他负责所里的全面工作，在警员中，很有几分威望。</br> 正副所长发出截然不同的指令，众人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br> 副所长方振斌见状，站起身来，沉声道：</br> “所长都说散会了，你们还呆坐着干什么？”</br> “起来，各人去干自己的事。”</br> 这话一出，众人都站起身来，快步向门外走去。</br> 会议室里火药味十足，乡警们一分钟也不想多待，生怕遭受池鱼之灾。</br> 杨健怒火中烧，抬眼狠瞪方振斌，沉声问：</br> “姓方的，你凭什么让大家散会？”</br> 方振斌嘴角露出几分不屑之意，冷声说：</br> “杨所，从今天开始，你已不是东辰乡派出所的代所长了。”</br> “冯所正式走马上任了，所里的事轮不到你说了算了。”</br> “你不会还沉浸在所长的美梦中难以自拔，魔怔了吧？”</br> “你……你……”</br> 杨健气的嘴唇不停颤抖，一连说了两个你字，再无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