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再见孙胖子

    孙胖子回来了。</br>第二天一早，黎渊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心中不由得一惊。</br>旁人或许以为孙胖子是随二掌柜探亲去了，但他自然知道不是。</br>尤其是，得知孙胖子是昨天夜里一个人回来的，并立即被曹焰接走后，他就更加笃定。</br>“出事了！”</br>放下锻造锤，黎渊二话没说就赶回了中院，见到了失魂落魄，瘦到脱相的孙胖子。</br>“你……”</br>黎渊还没问出口，孙豪已扑了过来，抱着他嚎啕大哭，涕泪横流。</br>“……”</br>黎渊张着双手，等到哭声渐小，方才问道：</br>“路上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二掌柜呢？”</br>“出，出事了。”</br>孙胖子面如死灰，来回喃喃着。</br>黎渊心中不忍，抬手‘啪’的一巴掌过去：</br>“到底出什么事了？”</br>孙胖子被打得一個踉跄，跌坐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br>“我姐夫，姐夫他……被抓了？”</br>“……被谁抓了？”</br>黎渊松了口气，他差点都要默哀了。</br>“被……毒蛇帮的人抓走了。”</br>孙胖子好似刚回魂，一脸的苦涩与担忧：“他，他身上的伤势那么重，怎么办？怎么办……”</br>毒蛇帮？</br>黎渊将信将疑。</br>毒蛇帮是盘踞在碧水湖外的一伙山贼，据说人员上千，势力颇为不小，但素来不扰城镇，据说还与城里的几家有着密切联系。</br>至少，不应该会主动招惹锻兵铺。</br>锻兵铺的势力辐射诸县乡，甚至能把货卖到蛰龙府，势力可不逊于毒蛇帮。</br>内院三年一次考核，岳云晋等人前面，至少还有七八批的学徒……</br>“你是怎么回来的？”</br>黎渊微微皱眉。</br>虽然孙胖子哭的魂不守舍，但他和这胖子朝夕相处多日，心里总觉得这胖子有点言不由衷。</br>被胁迫了？</br>“我是趁着夜色，打倒了守夜的山贼逃出来的！”</br>果然是被胁迫了！</br>黎渊心下了然，问道：“你这么说，大掌柜能信？”</br>“他……”</br>孙胖子颓然，满脸急切不似作假：“他也不信，可，可这就是真的！”</br>他这么个做派，黎渊倒是有些动摇了，他不记得这胖子这么能演啊：</br>“你们同行几人？”</br>“同行二十三人，其中十三人是长远镖局的……”</br>“那凭什么就你逃回来？”</br>黎渊觉得自己已经弄清楚了，这胖子肯定是被故意放回来的。</br>长远镖局也做武馆生意，是内城三大武馆之一，内劲武者最少五六个，走镖多年，经验丰富，之前发鸠山一行都毫发无伤。</br>他们栽了，跑了个厨子，换谁能信？</br>“我，我哪里知道？”</br>孙胖子有些急了。</br>曹焰也是这话，怎么就没人相信自己？</br>黎渊知道这里面估计有事，但也没再问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伱先缓缓，我去做饭，看你瘦啥样了。”</br>孙胖子‘吸溜’回大鼻涕：</br>“多放肥肉！”</br>……</br>黎渊下厨给孙胖子做了一桌菜，又去伙房借来一壶酒。</br>但哪怕醉醺醺的，孙胖子还是那套说辞，颠三倒四，似乎确实没说假话。</br>“好好睡吧。”</br>将孙豪扶到床上，盖上被子，黎渊方才出门，却见曹焰不知何时已到了门口。</br>“大掌柜？”</br>黎渊是真没察觉，心里不免一惊。</br>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曹焰，只觉其人呼吸悠长而轻微，几近乎于无，分明不高不壮，却让他有种直面恶虎之感。</br>不对，恶虎他现在都能打死，这是妖兽吧……</br>“黎渊？”</br>曹焰瞥了一眼鼾声已起的内屋：“听张老说，你锻造术已经大成？可有把握打造上品利刃？”</br>“回大掌柜，弟子也是初次打造，委实没什么把握……”</br>黎渊微微低头。</br>“不要怕，成便成，不成便当练手。你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br>曹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br>“若你真能打造出上等利刃，我私下另有奖赏！”</br>说罢，转身离去。</br>“奖赏？”</br>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尘土，黎渊微微眯眼，有那么一瞬间，他汗毛都竖了起来。</br>这位大掌柜的武功，比秦熊起码高了两层楼！</br>“什么叫日后有的是机会？”</br>……</br>“呼！”</br>打了一天铁，天渐黑时，黎渊才放下锻造锤，封火回家。</br>城里的行人依然很少，不时可以看到巡逻的城卫和衙役，少有摊贩这时候还摆摊的。</br>黎渊神色如常，买了些米面之类提着，时有衙役路过，却无人盘问，杀人狂魔年九再现，</br>和他这样安分守己的锻兵铺内院学徒有什么关系？</br>穿过柴渔坊时，他瞧见了梁阿水。</br>消失了几个月的梁阿水，一出现就引来一片注目，不过他这次不是来卖灵鱼的，而是行色匆匆，</br>穿过人群，径直去了四季药堂。</br>“听说他气血早已大成，这是去买药突破内劲吗？”</br>黎渊瞥了一眼，也没在意，提着米面去了二哥家。</br>他每天太过忙碌，是没空做饭的，早饭在路上随便吃点，中午则在内院吃大锅饭，晚上这顿，才在二哥那吃。</br>时不时，也会带着鸡鸭鱼肉，米面之类，却是担心这两口子节省惯了，舍不得吃。</br>怀孕的人，更需要滋补。</br>前世，他虽然诵经画符没学到家，但助产催生本领可是顶中顶，谁家难产，他披星戴月就去了，全程黑布蒙眼都能保证母子平安。</br>一度，那是他养活自己的手段。</br>直到后来所有人都去大医院生孩子，道爷才无奈下岗，回家开起了小超市。</br>“我这胃口，倒是越来越大了，二哥二嫂一天吃的，都不如我一顿多，之后得多买一些……”</br>吃了个八分饱，黎渊辞别哥嫂回家。</br>关上院门，房门，这才取出一枚血气丹来。</br>“这改易根骨需要的药力也太多些，身上这些丹药只怕都未必够啊。”</br>看了一眼‘吱吱’乱叫的肥田鼠，黎渊仰头吞下这枚丹药，腹内药力腾起之时，熟悉的感觉就又来了。</br>血气躁动、快速流转循环、消耗药力……</br>接着，就是那深入骨髓，令他难以忍受的酸痒灼烧。</br>“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br>艹，不顶用啊！”</br>黎渊尝试心里默念清静经，但才念了几句，就忍不住捶地，起身，冲出门跳进大水缸里。</br>水波翻滚，黎道爷有些后悔，自己前世太散漫了，没能学到道家的静功。</br>但他怀疑，这种酸痒，怕是祖师爷来了也得挠两挠……</br>忍了不知多久，几乎脱力的黎渊爬出大缸，又一次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酸痒过后，是浑身舒畅。</br>根骨的改易不是一朝一夕，但每一次服丹之后，黎渊都能感觉到自身的变化。</br>他的手指变得修长，因练锤站桩而变得有些明显的肌肉，变得更为结实，更为流畅，不那么明显。</br>个子，似乎也长高了些。</br>“最多三天一次，不然，我身体受不了……嗯，这苦头也没白吃，横练武功，估摸着快入门了？”</br>看着皎洁的明月，黎渊感受着自身的变化，或者说，自虐的收获。</br>七星横练身入手的当天，他就尝试了，苦头没少吃，进度却慢的令人发指，反倒是根骨改易时，横练的进步有所提升。</br>黎渊估摸着，横练本身就是通过打熬，让筋骨变得强健结实的过程，根骨都在改易，横练自然进步。</br>“距离入门，还得一两次，要想精通，怕是药都吃完了也未必够……不过，我应该是跳过了木棍击打，</br>第二层，应该是铁砂摩身？”</br>黎渊一动，浑身就疼的直抖，感觉骨结都在碰撞打架。</br>筋骨一伤，动辄要百天修养，更别说这么剧烈的蜕变了，更重要的是，他的丹药可不多……</br>“药省点用，早或晚的事，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