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劲发一尺，气达三丈

    寒潭隔开内外门。</br>小岛多山，其中最高的六座山峰，分别是内门五堂，以及宗门大殿，次之是藏书楼、铸兵谷、仓库、神兵阁……</br>宗门大殿左侧里许地，便是锤兵堂所在。</br>小岛上绕了半圈，黎渊也没碰到多少内门弟子，倒是杂役弟子处处都有，分布于岛屿各处劳作。</br>劈柴担水、运送铁料、修葺房屋、照料菜田……看起来似乎比锻兵铺的学徒都要忙碌。</br>但这些杂役弟子可不是锻兵铺外院学徒可比的，最差，也得是颇有身家的下县富贵人家，如刘铮、王佩瑶这般下县的公子小姐，也为数不少。</br>沿着小道上山，黎渊心下微有感触。</br>习武的困难他是有着切身的体会的，若非高柳动乱，韩垂钧以雷霆手段扫灭了诸多势力，他想要易九形的难度不知要大多少。</br>即便拜入神兵谷，成为真传，他也不敢有丝毫松懈。</br>神兵谷的真传不是一成不变的，甚至可以说，每隔几年都有真传易位，一如三千神卫，年年都有更迭，弱者下，强者上。</br>内门弟子想晋真传，最快的方式，就是挑落原有的真传，方云秀之前隐晦的提醒了他。</br>比起其他真传弟子，他的根基，武功都很薄弱，至少，明面上他只是刚养出内劲，淬体未成的天才。</br>山道尽头坐落着一座颇大的寨子，黎渊刚到门口，就有一高瘦青年迎出门来，微笑道：</br>黎渊拱手，余光扫过高罡背后背负的长锤。</br>那锤兵虽然只是二阶，但其中赫然有着他所需的‘兵道斗杀锤加持，且是大成。</br>高罡笑笑转身：</br>黎渊点头跟上。</br>据方云秀所说，韩垂钧近几十年收徒很多，但其中大多是挂名的弟子，真入门的只有十九个，其中，还有两位真传。</br>高罡是七年前入门的，内壮有成。</br>……</br>锤兵堂内建筑成群，比锻兵铺要大的多，有菜地，有小溪，还有竹林草地。</br>竹林中，韩垂钧正在打拳，随口应了一声，动作未停。</br>瞥了一眼上前的黎渊，高罡躬身后退。</br>呼呼~</br>韩垂钧的动作轻缓而随意，时而如虎下山，时而如蛇卷草，时而如猿望月，时而如马奔腾……</br>一招一式不成章法，诸兽之形各不相同，在他手中施展却自有一股行云流水的自然。</br>黎渊心头微跳。</br>韩垂钧并未发力，可诸般形拳在他拳掌之间却是变换如意，虽是刻意放缓，却仍能感觉到，他的一招一式都兼具诸形之力。</br>一经爆发，必是恐怖绝伦。</br>许久之后，韩垂钧缓缓收势，分明是轻缓至极的动作，他的周身却汗气蒸腾，遥隔十数米，黎渊都有种被烈火炙烤之感。</br>这样澎湃恐怖的气血，让他都有些心头发毛。</br>韩垂钧长</br>出一口气，周身汗气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动扩散，点滴未留于身。</br>黎渊回答。</br>韩垂钧又问。</br>黎渊想了想，回答：</br>韩垂钧缓缓踱步：</br>「天下间以象形武功为最，但象形也有高下之分，如白猿披风锤、虎咆刀之类，效仿凡兽而成者，多为中下……</br>再往上，则是效法灵兽，此种武功，多为中上，但天地万形，远不止兽形而已。」</br>黎渊走进竹林，凝神静听，他缺乏对于武功系统性的认知，也颇为渴求。</br>韩垂钧立于小溪之畔，未有动作，但在黎渊的眼中，他却有种化入风中，随时可能随风而走的飘然之感。</br>黎渊有些吃惊，有些出乎意料。</br>他知道韩垂钧易了诸形，却没想到，还能易风形，这怎么易？</br>黎渊连忙躬身，又问起了之前的疑惑。</br>韩垂钧不以为意，稍稍一顿，补了一句：</br>黎渊当然没有反驳，但他觉得老韩迟迟停留在易形境只怕是别有原因。</br>境界如果没用，怎么可能流传几千上万年？</br>既然彼此不冲突，那依着他的心思，那必然是全都要……</br>韩垂钧看出他的心思，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向草堂，黎渊忙快步跟上。</br>竹林草堂，从外面看颇为简陋质朴，但内里装饰却和简陋无关，各种家具物什一应俱全。</br>还点着三口小香炉，青烟环绕，有草木的清新，颇为好闻。</br>屋内，居然还有四个丫鬟……</br>‘好个老韩，真会享受！</br>黎渊嘀咕了一声，神色古怪。</br>四个长相清秀的丫鬟已是恭敬退出了屋子。</br>韩垂钧一瞥就知道黎渊想什么，轻咳一声，正色道：</br>黎渊连连点头。</br>他可没什么窥私癖，对此兴趣不太大，有兴趣也不能表露出来。</br>韩垂钧瞪了他一眼，也懒得解释，沉声道：</br>黎渊立马站直，这可也是真传弟子的待遇。</br>神兵谷武功众多，可任何一门武功</br>都不会平白传授，杂役弟子三五年才能学一门中乘武功。</br>内门弟子稍好，却也往往要为宗门做大把事情才能得传半部上乘武学，如方云秀，入门十年，也只学了几式天蝉剑法。</br>但真传弟子，是可以得传整本上乘武功的。</br>开传之前，韩垂钧还是讲解了不少东西。</br>「中乘武功与下乘武功的差别，在于气血大循环，缺了这部分，天资再高，也无法内壮……</br>上乘武功与中乘武功的差距，就在于‘气功。」</br>黎渊捕捉到了重点。</br>说话间，韩垂钧右掌一翻，屈起一指。</br>啪！</br>黎渊眼皮一跳，都来不及反应，就只觉胸口一痛，内甲发出‘啪的声响。</br>一股巨力传来，让他不由得连退数步。</br>黎渊眼前一亮，他们两人相隔可是有三米之远。</br>韩垂钧自怀里掏出一本秘籍，随手翻了翻，墨迹都还没干：</br>好家伙，靴子上的只是边角料？</br>虽然之前就有些猜测，黎渊还是不免心下苦笑，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入手了大半本。</br>黎渊伸手去接。</br>韩垂钧一翻手按住秘籍，眼神冷煞：</br>黎渊肃声应下。</br>韩垂钧这才松开手：</br>黎渊伸手接过册子，慢慢翻阅起来。</br>韩垂钧嘱咐着，起身点起烛火。</br>黎渊就着灯火翻阅，心中赞了一句老韩办事周道，这册子上写的十分详尽，深入浅出，很容易理解。</br>黎渊沉浸其中，逐行逐字的默念着。</br>整本册子五万多字，配合着各种插图也并不算多，但翻一遍容易，想背下来可就太难了。</br>黎渊心中嘀咕，一时间有种前世背课文的痛苦。</br>练武的，四肢定然发达，但脑子可未必一定好使……</br>……</br>……</br>黎渊背的头晕脑胀，也没能背下这五万多字，到了半夜，只能痛苦的回到韩垂钧给他安排的屋子里。</br>简陋的小屋内，黎渊都没点油灯，深吸一口气，就开始站桩。</br>呼！</br>六合靴上的残篇与完整的兵体势只有细微之处有差距，可就是这么细微的差距，一打出来，黎渊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同。</br>短短几式桩功，他只觉浑身气力就好似开了闸的洪水往外泄，一百零八式兵体势只打到九十一式，已有些气喘。</br>一整套打完，浑身衣裳都湿透了。</br>黎渊眼神发亮。</br>养劲也好，养气血也罢，都是消耗，补充再消耗这样的循环，越是耗费气力的桩功，就越好。</br>当然，这得有丹药辅助，否则只会事倍功半。</br>天边渐白时，黎渊方才收了势，倒头就睡。</br>自练武之后，他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九形改易后，更是三两个小时就能恢复全部精力，精神。</br>天色大亮，黎渊推门而出，锤兵堂很是不小，他转了一圈没见人，也没见哪里有吃饭的地方。</br>去找韩垂钧的路上才碰到高罡。</br>高罡不冷不热，回了一句就转身离去。</br>黎渊也没在意高罡的态度，心下摇头。</br>他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韩垂钧，只是从伺候的丫鬟口中得知他凌晨就匆匆出门，不知去向。</br>黎渊心头‘咯噔一声，他不知道其他的龙形根骨是不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他真没有。</br>黎渊心中思量，去了天蝉堂，也没寻到方云秀，不过倒是知道了发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