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师尊道侣后,我死遁了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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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说:穿成师尊道侣后,我死遁了 作者:酒醉的福蝶
第 24 章 温柔一刀← 快捷键 回目录 快捷键→第26章

    扶清眼眸中的温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切腹断骨的决绝,单手掐住殷九弱细白脖颈,留下红痕后放开。

    女人抱住殷九弱,将整个剑身贯穿殷九弱的心脏,能感受到心脏在剑锋上痛苦地跳动,有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两人的婚服,血红得刺眼。

    大红婚房里红烛高燃,这样灼灼的烛光将此刻的一切照成美好的湿晕。

    大红婚服,银色的剑,美人的漠然和殷九弱心口涌出的红。

    纤如白玉的手紧握着炽霜剑,剑身转动,将跳动的心脏刺穿,刺透。

    扶清凤眸里最后一丝暖色的缱绻褪去,她低下头浅浅贴上殷九弱淬血的唇。

    再抬头时,女人肌肤玉白,唇艳如血,剔透温润的眸子里跳动着一种一视同仁,毫无人性的淡漠。

    时机已到,图穷匕见。

    自然不用再伪装。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殷九弱的眼睛有些涣散,能感受到炽霜剑在体内的切割,想来应该有着竹叶飞花的诗意。

    只不过这次被切断的不是花叶,而是自己的心脏。

    她恍然记起,插在心口的炽霜剑,也曾为她挡去头顶落雪。

    “师尊,是小九做错什么了吗?”殷九弱纯黑的眼眸无光,还在努力搜寻着合理的答案。

    记忆里扶清虽然冷漠,但对自己总是温柔的,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贪心了?

    她总希望第一个对她好,她又在意的人,能永远陪着自己,不会消失不见,不会丢下自己,不会背叛。

    这就是背叛吗?

    耳边仿佛响起扶清温柔的声音,“我会与你成亲。”

    那般温润笃定,是海誓山盟的爱语。

    她艰难地低头,看着那只握着长剑的手,手指纤长柔软,是扶清的手。

    她没有认错,这么多年都是这双手为她缝制新衣,带着她从梅花林里走过。

    而这双手握着……穿透自己心脏的剑。

    “没有,小九没有错。”

    “那为什么,为什么?”

    长剑穿心而过,殷九弱连呼吸的力量都失去。

    她不明白,十几年来有多少次机会扶清可以杀了自己。

    在妖主形神俱灭之时,扶清本可以给自己痛快的一剑,也可以在带自己回沧澜宗时命人处死自己。

    伽摩心塔下十年,无数次能置自己于死地。

    女人偏偏没有。

    长梵道尊,扶清做了什么?

    她……救了小火,赎出企鹅、孔雀,收自己为徒。

    餐餐的吃食,每年的新衣,赠予的法器,十年的授业。

    师徒之情,半真半假的情.爱,灵海里不舍昼夜的神魂交融。

    “以后定然,予你所求。”

    想到扶清在伽摩心塔下,对自己所作的承诺,殷九弱顾不得心脏碎裂笑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幸福的代价吗?

    老天已经暗中设好价格,一个人的命中本没有温暖。

    若想拥有,就拿命来换。

    怪不得扶清要问自己还有什么愿望,那是对将死之人最后的……怜悯。

    好想哭啊,真的好想哭啊。

    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殷九弱呼吸短而急促,眼底盈满了泪,竭尽全力地问出口,“为什么要这样?”

    她只觉得一腔呛热的血涌上脑颅,“你明明随时可以杀我。”

    在我不认识你的时候,在你还不是我师尊的时候,在我没爱上你的时候。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大概是看见殷九弱的脸色太难看,扶清纤长的手指抚过少女苍白发青的眼睛,声线淡淡的。

    “没有为什么。”

    “扶清,我连一个理由都没资格知道吗?你告诉我,你是被逼无奈,有苦衷的,”殷九弱眼里最后升起亮光,她想知道答案。

    如果扶清是迫不得已的,至少自己还有一丝可笑的尊严吧。

    而非那种被从头利用到尾的工具。

    “本尊没有苦衷,”扶清淡淡地说,仿佛多与殷九弱说一个字都是大发慈悲。

    她与扶清在血液滴答声中对视,往日里她总看不透扶清,现下却突然明白勿须多言,扶清并非迫不得已。

    是这样啊,你发现怎么也看不透一个人,是这个人不想让你看透罢了。

    而现在,剑都捅进你心口了,还有什么好伪装的呢?

    过度的失血,让殷九弱有些疲惫,但还不到立马解脱的地步。

    扶清杀她,真是大费周章啊,她怎么都无法理解。

    是她妄想了,妄想无情道尊上会有独对一个人的情。

    悲悯世人,博爱天下,大爱无情,这样的人,怎会被情丝所缚?

    “你不爱我,为何还要与我成婚?”殷九弱感觉自己的问题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就像此刻怎么也流不尽的血一样。

    扶清目光淡漠地看着殷九弱,并没有一丝一毫要回答问题的模样。

    “若要杀我,为何等这么久才动手?”

    红烛冷透,扶清毫不留情地抽出炽霜剑,任由血液飞溅,云淡风轻地对殷九弱说:

    “抱歉。”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殷九弱心中迷惘、恨意、痛苦、情意更甚。

    她不知道的是,心脏流出的血随之变深,深得像是绝望的永夜,几乎将绣着鸳鸯戏水的被面腐蚀。

    “小九,你的血变甜了,”扶清再次尝过指.尖沾满的血,丰盈的唇瓣微勾,“但是,还不够。”

    炽霜剑拔出后,殷九弱勉强靠坐在婚床上,心口的血流得更多了,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血这么多,流这么久都还不死。

    烛光映得扶清清冷出尘的脸庞,如绯玉般昳丽,她居高临下地睨着殷九弱,泛着微光的灵气在手心凝聚。

    熟悉的温热灵气在伤口处游走,殷九弱面色惨白,眼底乌青,如那无根无牵的浮萍幽灵般脆弱。

    扶清在给她疗伤止血,给了她一剑,却不让她死。

    “小九,放心,本尊不会让你死的。”

    “是吗?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殷九弱鼻尖酸涩,迷惘不已,她不知道怎样的扶清是真。

    扶清沉默地看着殷九弱,似有怜悯地回答:“没有。”

    “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

    殷九弱看着绝情至极的女人,想笑也笑不出来。

    一个人能够温柔地抱着你,与你成亲,缠绵交融,下一刻又将长剑捅穿你的心脏。

    殷九弱的生死,只在扶清的一念之间而已。

    此刻的殷九弱,迷惘、绝望,情爱之火将她燃得粉身碎骨。

    大红婚房的门被敲响,传来沧澜宗掌门恭敬的声音。

    “尊上,时辰快到了,您可有按计划夺取她的心尖血?”

    “自然,”扶清回身收剑,一身精致的大红婚袍,却仿佛玉面修罗般肃杀。

    黑压压的人鱼贯进入房间,沈沧离走在最前面,美玉似的脸庞满是对扶清的关切。

    “长梵,你可有受伤?”

    “并未,小九不会伤我,”扶清背对着殷九弱,与沈沧离站在一处。

    听见扶清这般笃定似情语的话,殷九弱想笑,却因为伤口剧痛笑不出来,扶清真了解自己啊,十年师徒,暗无天日的恋慕一朝成真。

    自己怎么会伤她,怎么会想伤她,怎么舍得伤她。

    “这几个时辰,我好担心你,”沈沧离瞥了一眼殷九弱,笑这人的不自量力,继续说道,“你能毫发无损地重伤这孽物,真是仙门大幸。”

    此言一出,沧澜宗的掌门和长老也捋着胡子,频频点头,一直以来,尊上为了获取殷九弱这天生孽物的信任,可谓是煞费苦心,牺牲颇多。

    好在尊上无情道心稳固,绝对不会对殷九弱这孽物心软,想必这等功绩,足够尊上飞升上界,羽化成仙。

    今日若非因为成亲,殷九弱放松警惕全心信任,否则孽物的自我防护定然会让尊上受伤。

    晚些时候,方外之地的魔气来袭,他们还得靠尊上抵挡。

    “本尊说过,对抗方外之地的魔气才是重中之重,不必太在意小九,”扶清凝视着窗外浓云沉郁的夜空,凤眸凌厉美艳。

    掌门道袍一挥,恭恭敬敬地作揖道:

    “尊上说得是,魔气犯我九洲,乃心腹大患。如今万事已备,只欠东风。只要仙门上下一心,利用殷九弱这孽物,破除魔气,九洲自然归于太平。”

    “不错,”沈沧离长身玉立,上前一步替扶清披上玄黑披风,“长梵,莫要忧心,如意宗上上下下听候调遣,必将与沧澜宗共同护卫九洲。”

    闻言,扶清颔首微笑,目光掠过众人,神色悲悯,“多谢少主和如意宗相助,日后本尊必有重谢。”

    沈沧离立马心潮澎湃,不需言明,她也清楚长梵的意思应该是和她成亲。

    毕竟她们一同入道修仙,感情深厚不是旁人可比的。

    若不是长梵千年布局,牺牲自己,她和长梵早就已是仙门人人艳羡的道侣。

    “长梵,你对我太客气了,以你我的关系,不需多言。除了殷九弱这孽物和方外魔气,令九洲大陆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乃义不容辞之事。”

    扶清并未回答,只是回首凝着殷九弱。

    透过血与红烛看过去,这两人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为正道牺牲不得不忍受暂时分离的痛苦。

    殷九弱虚弱无力地看着一屋子兴奋开心的人,忽觉荒谬绝伦,原来扶清杀了自己,是一件如此令正道人士欢欣鼓舞的事情。

    怪不得万人景仰的长梵道尊会这样做,天性无情,杀伐果决的道尊,就该除魔卫道,大义灭亲。

    何况,殷九弱也算不得她的什么亲。

    不如一辈子流离,在桃花小镇抠藤壶,虽然过得不好,但好歹不会像一滩烂水,脏兮兮地被人泼出来,连体面和自尊都做不到。

    甚至她还恍惚以为这不是真的,是什么邪魔歪道搞的障眼法,来离间她和扶清。

    其实,邪魔歪道是她自己。

    “尊上,现在该如何处理殷九弱?”沧澜宗一位青衣长老抱拳请求扶清示下。

    “关入伽摩心塔最底层,静待魔气来袭,不可有失,”扶清声音和缓低沉,眉眼淡漠无欲。

    伽摩心塔……那个黑暗、阴冷潮湿的地方,又要回去了啊。殷九弱看着扶清纤细美丽的背影,一笑就是一嘴血,显得容貌可怖。

    明明扶清在知道自己怕黑后,答应过她不会把她丢在黑暗里的。

    明明答应过的……

    扶清缓步走到殷九弱身边,替少女把乱发理顺,嗓音依旧冷然清寒。

    “小九,伽摩心塔下自有本尊为你准备的礼物。”

    “多谢尊上,”殷九弱边说话边吐血,肌肤病态白到像一件洗到破烂的旧衣,她似乎真心感谢扶清,“将死之人还能得到你的大礼,真是三生有幸。”

    “你不会死。”

    扶清微微颦眉,对殷九弱的话无甚在意,眼眸染着淡淡的烛光,却照不透深处的冰寒。

    好几个弟子上来架住软绵绵的殷九弱,她低下头,一头乱发遮住纯黑色的无光眼睛。

    她又抬起头来,对着所有人笑,染血的脸使得笑容更难看了。

    但她就是要笑,笑给所有人看,好让他们知道殷九弱也是有那么一点尊严的。

    即便在所有人看来,一个他们所谓孽物的尊严微不足道。

    荒穹殿离伽摩心塔很近,殷九弱烂泥一样的状态,几个弟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穿着红色喜服的人带入最深处的监牢。

    “还是尊上思虑周全,仇恨、绝望、情爱、迷惘,还差一味恐惧,方可催生魔心之血的效用。”掌门现在对扶清满是敬佩之情。

    不枉道尊她走遍九洲大陆,辛苦搜寻百年,找到了封印方外之地魔气的方法,寻找天生孽物,让其极致迷惘、仇恨、绝望、深爱、恐惧,再用孽物的心尖血开启诛魔大阵。

    便能将魔气一举封印,造福苍生,实乃功德一件。

    唯有沈沧离眸色深沉,她看见了殷九弱血液颜色有多深,越深的颜色说明孽物心中的情绪越极致。

    极致的恨,极致的迷惘,极致的绝望,还有极致的爱慕。

    这样深的爱恋,她不担心长梵会动心,但恐怕影响长梵的道心。

    她凝视着无悲无喜的清冷女人,体贴入微地劝解:

    “长梵,不必对孽物心生愧疚,生而如此,这就是她的命运。牺牲她一个,拯救苍生,是她的荣幸。”

    “自然,”扶清遥望着黑压压的夜空,神色冷漠。

    “她不过区区一个孽物而已,不值一提。”

    “尊上,您这是要让那孽物知晓你们之前所发生的故事吗?”掌门谨慎地问道。

    “不错,这是我为她备的大礼,”扶清墨色眼眸空荡缥缈,就好像蒙了层清明的雾,怎么也看不清,“抵御魔气之事不可有任何差错。”

    “是,吾马上安排。”

    掌门终于放下心来,刚才有一瞬间他甚至误以为尊上对孽物心软了,看来都是自己的错觉。

    尊上破心忘情,从不偏颇,不会徇私,大爱无情,她没有动情过,她身上看不到柔软的地方,也就不存在软肋。

    伽摩心塔下,仍然灌满深海的水,静谧黑暗,好像能埋葬所有光,生出名为黑暗的心绪。

    还是最底层那座牢笼,不大不小,固定过的神魂钉都还是那七颗。

    这一次进来,殷九弱才发现伽摩心塔从上到下都只有这一个监牢,应该也只关过她一个人。

    像一座特地为她打造的塔。

    几个弟子把她丢进监牢里,这一次倒没有给她上神魂钉了,因为心脏碎裂的伤,让她根本无力动弹,更别说逃跑什么的。

    “你这孽物,尊上心善,之前并未将你关押在伽摩心塔下,允你行动自如,赐你自由,万不可生出悖逆之心。”

    赐予的自由?在这些人眼里,殷九弱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他们口中万恶不赦的孽物。

    殷九弱趴在地上,看见这几人眼里明晃晃的嫉妒,毫无预兆地笑了,笑得胸口闷痛。

    “你笑什么?”几人面面相觑,搞不懂这孽物有什么可笑的。

    “我在笑你们啊。”

    笑你们竟然嫉妒一个被人玩得团团转的“孽物”,扶清是有多大魅力,让这些人连自己都要羡慕。

    “哼,你就老实地待在这里,一会儿你还有用,何况尊上说过留你一命,你就死不了。”

    “那就请你们替我谢过尊上了。”

    听着殷九弱比鬼还难听的声音,几个弟子觉得晦气极了,连忙把牢门锁好,急匆匆地离开。

    等这些人

    全都离开(),塔底恢复深幽黑暗(),殷九弱感受到扶清的灵气为她修补着心脏,让它不至于完全破碎,也永不会愈合。

    她努力平息并忽略着心口的疼痛,下一刻大脑也跟着炸开一般的疼痛。

    大量的记忆如黑暗的浪潮涌来,将殷九弱空白的记忆吞噬。

    那是头戴凤冠,面色如玉,妩媚更甚的扶清,她坐在明黄色的塌上,牵住自己的手,说:

    “孤很喜欢你。”

    下一幕便是她看着扶清与和她长得“很像”的姐姐,携手登上帝后宝座。

    而她身后白骨遍地,被万箭穿心永坠地狱。

    新的记忆出现,她唤着扶清“姐姐”,喝下对方递来的清酒,立刻毒发倒地。

    “姐姐会保护你的,”女人温柔地说。

    场景变换,殷九弱脑海里出现十几段与扶清的回忆,像是过了几生几世那么久。

    每一世的扶清都与她曾经亲密无间,结局毫无意外的是兵刃相见,她永坠深渊。

    就好像为她特意编好的剧本,将她高高捧上温暖的天堂,再重重摔下来,四分五裂。

    到底什么样的人能狠心至此?

    殷九弱趴在地上,回忆着她所了解的扶清。

    女人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这几日喜爱品茗赏花,换几天对弈切磋,天地辽阔,美好事物不知凡几,喜一时便约莫是一世,无须介怀惦记感伤。

    大概殷九弱于扶清,就是这样的东西。

    有了更好,没有也不错。

    她想到以前看猎人抓捕异兽,设下陷阱诱捕,抓回家后悉心照料,在皮毛最好的时候活剥。

    因为猎物活着时,剥下的皮毛最柔软,最有用。

    大梦初醒真相揭晓,她以为自己有着失忆的奇怪症状,原来只是扶清谈笑间挥手所定下的剧本。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是这么重要的物件,值得全仙门耗费百年,精心设计,只为了让她痛苦,让她绝望。

    恍如隔世,谁是烂柯人。

    殷九弱艰难地呼吸,这才发现伽摩心塔里的海水,能够辅助重伤的她心跳,真是用心良苦啊。

    将她短暂可悲的一生,安排得这样妥当。

    黑暗中有人举着长明灯,顺着阶梯一步步往下,沙哑的声线响起。

    “小主人,要下棋吗?”

    是那只在伽摩心塔下,陪伴过她十年的小精怪。

    “是你啊。”殷九弱双眼模糊地说道。

    “是我,小主人之前送来的棋谱,我非常喜欢。”

    “是吗?”殷九弱双目无神,感觉自己像被抽干力气的稻草人,被所有情绪压到麻木,“你怎么会来这儿?”

    “尊上曾让我照顾小主人,她说小主人怕黑,让我为您点一柱香时间的灯。”

    “照顾我,还是监视我?怕一个被一剑穿心的人跑掉。”

    “小主人,下棋吗?”小精怪低下头,并不敢回答殷九弱的问题,“还

    ()    有一些时间。”

    “你说,棋子有资格下棋吗?”

    小精怪惊愕地看着殷九弱,头上的角跟着晃了晃,又很快低下头。

    “我……我不知道。”

    “像你这样的,还有多少个?”

    “我不明白小主人在说什么。”

    殷九弱大声笑了起来,不管这样会将伤口撕裂多大。

    该不会整个沧澜宗都是扶清设计好,用以监视自己的人吧?

    你说可笑不可笑,对她抱以善意的师兄师姐们,都是安排好要让她开心的演员。

    虚假的善意,真实的恶意,哪一个更伤人?

    “小主人其实可以放心,尊上会保住您的命,等这件事结束后,您肯定会安全无虞的。”

    “保住命做什么,继续受骗吗?”

    小精怪哑口无言,它呆呆地看着血污满脸、容貌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怖却在笑的殷九弱,不知为什么,心里生出浓浓的悲伤。

    物伤其类。

    心塔下的黑暗,总会让人觉得时间被无限拉长,有了光的对比,黑暗之处更显得令人厌恶。

    小精怪就这么默默陪着殷九弱,直到有人恭敬又谄媚地喊着“尊上”。

    扶清来了,是要送自己上路,发挥余热吗?殷九弱讥讽地想着,怪不得扶清要捅穿她的心脏,再用灵气保护。

    因为这灵气,她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连死都无法自己决定,何其狠毒何其悲哀。

    沈沧离殷勤地为扶清举着灯,女人步伐优雅,身负长剑,仙风道骨,绝色出尘。

    扶清看见了殷九弱,于伽摩心塔下的同一个地方,上一次殷九弱脸上还会露出幼鸟般依偎期待的眼神。

    然而,现在的少女大红婚袍染满黑色的血液,像一只悒郁的鸟,被钉死在湿泥地上,毫无生机。

    “你们先退下,本尊要与小九单独相处。”

    “长梵,你一个人会不会危险?”沈沧离心知扶清修为高深莫测,但传说中孽物拥有他们所不了解的能力,不可小觑。

    “是啊,尊上,当心孽物反扑,”掌门也跟着担忧地说道,“不如让我们在一旁,为您护法。”

    殷九弱手指缓缓屈伸,觉得好笑极了,明明她才是阶下囚,这些人却怕她怕得发抖。

    “无妨,你们退下。”

    女人声线清幽淡雅,却有着无法反抗的威严。

    待所有人都离开,扶清才打开监牢的门,半跪在殷九弱身旁。

    扶清贴心地给殷九弱换了一件崭新的苍青色缎面长袍,失血过多的人便有那么几分温润雍容的气度。

    “小九,本尊来带你出去。”

    殷九弱无力反抗,只能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扶清带走。

    到了外面,她才看清扶清已经换下了婚袍,仍旧是一身雪白法袍,风采照人,高洁无暇,令人过目难忘。

    荒穹殿外,黑云压城,冲天而起一根盘龙柱,陈旧古朴厚重,却有一种饥饿感,就好

    像十方恶鬼在渴望血肉的力量。()

    为何要让我恢复记忆?殷九弱歪着头,看着扶清这副圣洁悲悯的模样,纤眉红唇,任是无情也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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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清居高临下睨着殷九弱,玉雪般的脸庞清冷、高贵、无情。

    “本尊需要你更深的绝望。”

    原来竟是如此,这女人为了让自己更伤更痛,无所不用其极。

    每一世都会为她编织一个梦幻泡影,施舍她一些情一些爱,再给予最深重的绝望。

    这可能是她们这些仙门上位者,最乐此不疲的游戏吧。

    “你对我可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惜?”殷九弱喉间呕血,眼泛血泪。

    扶清做到了,她此时此刻当真绝望至极。

    听见殷九弱的问题,女人云淡风轻地瞟她一眼,心神宁静,并未回答。

    殷九弱懂了,彻底懂了,这个护佑天下,悲悯众生的长梵道尊,从未施舍过自己一丝一毫的怜惜。

    她想起了勾玉,本以为自己是诱饵,现在看来她自始自都是主菜。

    扶清将她关入伽摩心塔,只是为了让她心生恐惧。而勾玉不过是个附带的,一箭双雕,一石二鸟。

    “回桃花小镇也是一个阴谋吗?”

    “嗯,岁歌的那封信要在合适的时刻给你。”

    “每晚一碗灵乳羹?”

    “能护养你的心脉。”

    “让我被一剑穿心而不死吗?这是你的仁慈吗?”

    扶清叹息一声:“本尊不会让你有事的。”

    “之前我的记忆都是你消除的吗?”

    “嗯,”扶清简短地回答,没有任何掩饰,上翘的眼角洇着水濛濛的雾。

    “还有什么?”殷九弱笑着问,“不是要让我更绝望些吗?”

    女人直接抱着殷九弱,把人禁锢在盘龙柱下,温香软玉似将人困死的囚笼。

    柱上长满吸血的尖刺,饮满心尖血的炽霜剑高高立于空中,剑光莹彻。

    霁荇山又下起雪来,莹润透白纷纷扬扬,然而这雪竟变作暖的。

    “方外魔气已在附近,沧澜宗弟子听令,”掌门以剑为令,面容威严,“全体戒备,协助尊上。”

    “扶清,你对我不曾有怜惜,不曾有师徒情谊,可有一点点真心爱慕?”

    浩荡风雪中,扶清即便一身素净也同样光华夺目,清光流溢,飞雪难掩清冷绝色,凛凛风骨。

    女人低头思索,似乎早已懒得撒谎了,摇着头道:

    “本尊修习无情道已千年,太上忘情。”

    殷九弱明白自己早就看透了扶清的把戏,可为什么还是会难受?

    一个人连爱都可以欺骗,你能盼望她把你当作什么?

    可悲的是,曾爱慕曾欢喜曾信任,曾以为这个人是真心的。

    飞鸟从天空掠过,这世界寂寂廖寥的,却开出了无数美丽的花。

    唯一能让人快乐的就是,她是个值得扶清编造谎言的东

    ()    西。

    真让人快乐。

    殷九弱笑得凄厉嘶哑,笑得狰狞可怖。

    风雪变得越来越大,剧烈得让人睁不开眼,雪的温度升高,四时仿佛混乱起来。

    “小九,再等等,”女人来到殷九弱身前,抵着少女的肩,微微踮脚,覆上那双沾满心尖血的唇瓣。

    一吻毕,扶清无视殷九弱此刻讥讽犹带恨意的眼神,身负炽霜剑,流光飞转,衣袂翻飞,飘然若舞,直冲着天空最暗的浓云驭光而去。

    九洲仙门的修士纷纷御剑,摆出迎战状态,各式法术齐发,灿烂盛大,像是一场惊世之战。

    为拯救苍生的正义之战,而一场战役总有人要牺牲的。

    “是不是以为你和长梵的相遇很美,英雄救美。”沈沧离刚好御剑过来,轻声一笑,“我告诉你一件事,桃花小镇从未有妖主作乱。一场幻象,便能让你死心塌地,你真是廉价又好骗。”

    殷九弱垂着头,麻木的心几乎不再有任何痛感。

    刻有奇怪符号的大阵,因为殷九弱那浓稠纯黑的血液,而亮起美丽圣洁的光,缓缓转动。

    大阵以孽物精神上的绝望,与肉.体上的苦楚为养分,发挥出应有的力量。

    上古大阵转动时,卷起一切灰尘,在阳光下变作金色,像金的灰尘,呛人又威严。

    那一片浓云像是有眼睛一般,停顿在盘龙柱上空,凝视殷九弱许久。

    上古大阵在吸足养分后,光芒耀眼,这样的光芒让每位修士精神大振。

    除了殷九弱,她的心尖血越流越多,因为扶清的术法而无法真正死去。

    而方外之地的魔气力量非凡,变化多端,沧澜宗与各大仙门弟子人数众多,竟无法察觉其行踪,反被偷袭成功。

    唯有扶清掌剑在手,墨色凤眸杀意凛冽,将魔气逼得节节败退。

    炽霜剑剑身围绕着一冰一焰,冰霜与火焰如长龙盘绕,剑光如织,浩瀚无垠。

    直到大阵外响起一道凄厉的叫声:

    “九弱师妹,师父,你们在做什么?”

    是冲忧师姐,殷九弱竭力睁开眼,看见乘风归来的师姐,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掌门正与浓云缠斗中,无力分神,便命令道:

    “风起,去让你师姐别碍事。”

    殷九弱这才发现风起也在这些人其中,与他们不同的是,她看殷九弱的眼神,带着悲哀不舍和浓厚的愧疚。

    “九弱,是师姐来晚了,”冲忧跑到殷九弱十步之外,看见殷九弱浑身浴血,无数钩刺穿过身体,像一只死在荆棘上的青羽小鸟。

    “师姐,别过来,”殷九弱看着冲忧,露出稚童般开怀的笑容,“师姐,快走吧,我没事。”

    “九弱,怎么会这样?尊上呢,尊上怎么会……”冲忧顿住了,扶清修为已接近天道大成,谁能伤害殷九弱呢?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此刻,风起单手握枪,横亘在殷九弱和冲忧前,“

    冲忧师姐,我不能让你破坏尊上的百年大计,请勿要再管九弱。()”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九弱不是要和尊上成婚吗??()_[(()”

    风起和殷九弱陷入沉默,冲忧看见扶清身姿如玉,轻盈出尘的美人面,冷肃无情,手中剑光如炽。

    “从一开始就是吗?”殷九弱看着风起的背影,低声发问,“从你不忍见我饿死,给我一碗热粥的时候。”

    “是,”风起不想回答,但她清楚让殷九弱知道全部真相的痛苦,能增加大阵力量,“那是尊上亲自熬的粥,让我端给你。”

    “还以为至少有朋友,”殷九弱木然地扯扯嘴角。

    是这份情从来就不存在,还是说人类善变,情义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师徒情义是假,朋友之情是假,缠绵情.爱更是假。

    或许她可以忍受自己一无所有,永世孑然一身、流离辗转,但她无法忍受背叛欺骗,那是比自己放弃自己还难过的事情。

    可事实不容她能否忍受,事实就是事实,那么冰冷那么威严地存在着。

    殷九弱抬头望天,今日的扶清真美,一眼万年的人间惊鸿。

    女人似云的发在风中翩跹摇曳,她悲天悯人,她目中无物,她红唇染血。

    而她全身泣血,仿佛罪无可恕。

    许多年后,她又变成了孤独无依的弃子,这个世界她没有可相信可依恋的人,因为所有人都背叛了她。

    什么朋友什么义气,什么师徒什么爱恋,她们都是为了骗她,不惜用上最美的谎言。

    是自己太傻,太渴望温暖,才会相信谎言,相信重复千遍的谎言。

    只因为谎言太美好,就算心里明白,也依然满心欢喜。

    “冲忧师姐,请退后,今日不容许任何差错。”风起看着这个自己满心爱恋的人,语气斩钉截铁。

    “风起,入门时,我们便立过誓,绝不残害同门,”冲忧目光澄澈坚定,“九弱是我师妹,我怎能袖手旁观。”

    “师姐,尊上不会让九弱死的。”风起眉睫下落,笃定地对冲忧说,“你放心好了。”

    冲忧却仰天长笑:“你们以为九弱现在的样子,和死还有差别吗?”

    谈话间,天际浓云席卷,剑光闪烁,冲忧拿剑指着风起,二人几乎战在了一处。

    那朵漆黑的云雾已经比开始弱了许多,趁着无人注意时,分神来到殷九弱耳旁,低声呢喃。

    “她骗了你,全为你的心尖血,你我本是同根生,为何不挣脱束缚,报仇雪恨?”

    “心尖血?”

    “是啊,你是上好的材料,来我教你怎么挣脱束缚……”

    见状,扶清化剑为气,一剑刺了过来,将那似黑雾斩断。

    沧澜宗掌门大喝一声:

    “魔气已是强弩之末,风起,将大阵彻底开启。”

    “是,师父,”风起一剑将冲忧囚于无形屏障内。

    “风起师妹,我竟不知你修为高

    ()    深至此,”冲忧同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只道自己经此欺骗便已心痛如绞,换做九弱又是何等撕心裂肺。

    风起心无旁骛地将大阵彻底开启,一时之间殷九弱心脏处的伤口裂得更大,浓稠的黑色血液将大阵的每一处符号灌满。

    皓月当空,月波清霁,殷九弱承受不住痛楚,几乎要从盘龙柱上栽倒,却被柱上放血的钩刺挂住,血流如注。

    而扶清送她的玉珏,也从怀里掉了出来,美丽的翡色染了猩红。

    玉珏本无情,是人偏要倾注情感。

    冲忧看见这一幕,不顾受伤也要冲破屏障来救殷九弱,却被掌门反手一道剑气,重伤晕死在屏障中。

    “师姐!”

    殷九弱目眦欲裂,不敢相信掌门会对冲忧师姐动手。

    她拼命嘶吼着,想要挣脱束缚,但盘龙柱却将她死死钉在原地。

    上古大阵也因为这最后的痛楚,爆发出无可匹敌的威力。

    金色的阵光护体在扶清身侧,女人身若残影,翩若惊鸿般追上想要逃跑的魔气。

    饮尽心尖血的炽霜剑,与道心稳固、宽宥博爱的长梵道尊,人剑合一,一剑破邪。

    一时之间,魔气尽消,压在仙门弟子身上的压力散去。

    众人如劫后余生般仰望半空中仙姿玉貌、威不可测的女人,心中景仰之情满溢。

    殷九弱环视四周,所有人都在为消除魔气而欢呼,盘龙柱见她已经失去效用,钩刺收回,任由她软倒在血地里。

    原来灵乳羹真能护住心脉,让她血都快流干了,还能活着。

    沈沧离急匆匆地御剑飞向扶清,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似乎二人好事将近。

    风起站在一旁,低声对殷九弱说了句抱歉,转而跑去抱起冲忧,渐渐走远。

    原来不止她和扶清的情.爱是假,就连她与风起的友谊也是扶清一手安排。

    十几年虚妄,到头来一切皆为虚情假意,连一丝真心也无。

    殷九弱不明白,明明自己求得不多,只想留住一时一刻,可为什么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不求不朽,不求钟爱,不求永生永世。

    都是骗人的。

    往日她怕这是一场梦。

    现在不用怕了,这的确不是梦。

    是一场骗局,她是被骗得团团转的棋子。

    最深的梦魇便是扶清对她的好。

    对她好,只是为了让她知道真相时,更绝望更悲戚一些。

    所有的好如毒药。

    就因为她是他们口中的天生孽物,就该有此一劫。

    她躺在污泥地里,双瞳如灌血,宛若杀戮中盛放的荆棘。

    扶清长剑饮血,正一步步朝殷九弱走来,雪白法袍翻飞,圣洁清灵一如往昔。

    “小九,本尊带你回家,”扶清将炽霜剑变为青玉纸伞,为殷九弱挡去变冷的大雪。

    “扶清,原来你对我这么好,”殷

    九弱摇摇头,想要站起来,却只能被女人抱在怀里。

    事已至此、扶清仍然不懂她已经生出凄艳的绝厉之心。

    女人眉尖轻蹙,“小九,一切都过去了。()”

    她听见殷九弱带着笑说:

    扶清,原来你只是为了我的心啊,何必骗呢?你要,我便剖开给你。()”

    扶清面色平静,未置评语,大阵的开启需要人心与身体的极致痛苦,纵使再来一次,她也不会后悔。

    “小九,本尊带你回家,很快就会好起来。”

    “回家?我哪里有家?”

    “鹤雪峰就是你的家,”女人美丽而肃穆,是悲悯众生的尊上,也是冷酷无情的独.裁者,“之后本尊消除你的记忆,一切就会好起来。”

    “消除我的记忆,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

    “不错,忘记这些,我们可以重新成亲。”扶清的声音空灵、清冷、慈悲。

    殷九弱眼里最后一丝光彻底熄灭。

    因为每次都可以消除记忆,一笔勾销,所以可以肆无忌惮,有持无恐。

    她就是被玩弄于鼓掌的傀儡麻雀。

    殷九弱血液结冰,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心伤,没想到还有一种痛苦叫哀莫大于心死。

    “扶清,你……你真狠,你是个懦夫,敢做不敢当吗?”

    女人微微皱眉,似乎不能面对殷九弱这般怨恨的眼眸。

    掌门大喝一声:“孽畜,你一身罪孽骨,脏污不堪,休得对尊上不敬。”

    “我在你们眼里是这样的脏东西,”殷九弱咬着牙,鲜血满身,“握住我这样的脏东西,不怕脏了手吗?长梵道尊牺牲真大,我怎敢再脏了您的手。”

    “你要做什么?”扶清似乎察觉到殷九弱的举动,女人凤眼里盛着终年不化的冰雪,却在此刻动荡飘摇。

    “脏东西自有脏东西的去处,”殷九弱尝试着从灵海开始毁灭,发现扶清只禁锢了她的身体,而非神魂,“脏东西也有脏东西的自尊啊。”

    殷九弱那双纯黑色的邪眼忽然亮了亮,眉眼顾盼之间湛然有神。

    她似乎看见了雪做的花灯,花灯迤逦如线,似乎能为漂泊的幽魂引路,灯火自在摇曳,生生不息。

    她最后看了扶清一眼,漫长的一眼。

    明明对于扶清来说,无情已经成为一种本能,所有情感滴洒在她身上,也无法润湿分毫。

    可这一刻,她仿佛看见了女人眉宇间的惊惶焦灼。

    但这不重要了,都不重要。

    女人强行镇定下来,温柔的目光带着悲悯,却有种无情又戏谑的高高在上。

    “小九,一切都会好的,本尊为你清除记忆,我们便可以回到从前。”

    这一刻,殷九弱癫狂大笑,她笑着笑着又吐起血来,“你以为,以为消除记忆,伤痕就会消失?

    “不会的,”她浑身沐血,死死看着扶清,“你修为通天彻地,逆转阴阳,可你逆转不了……人心。”

    “小九,你要做什么?”扶清死死抱着殷九弱,看见对方眼里的绝望和决绝。

    就好像人活着,心是死的,在一步步迎接悦纳死亡,哀恸而欢喜。

    怎么会欢喜?怎么可以欢喜?

    只要消除殷九弱的记忆就好了,她们依旧是情意深重的师徒,是新婚燕尔的道侣。

    为何这个人偏偏不愿意?

    她绝不允许殷九弱死去。

    无人回答长梵道尊焦急的问话,殷九弱在扶清怀中微笑,血色的身体寸寸开裂成草屑。

    “你还记得吗?那天我问你,最好的日子过完是不是就没有了,”殷九弱空洞的眼睛里满是嘲讽,“你说不会的,可你错了。”

    福气这种东西是有限的,用完就没有了,从此以后再无欢喜。

    扶清第一次怒急,她想要控制自己,但失控好似濒临溢出的水面,她攥紧了殷九弱的手腕,厉声说道:

    “小九,本尊不准你死。”

    “那又怎样?”殷九弱再次笑了,笑容灿烂美好,声音轻飘飘的,像无人能抓住的风。

    她至死也不愿再做任人摆布的傀儡。

    扶清气急攻心,高声嘶哑,“你怎么敢!”

    “我敢。”

    殷九弱自爆元神魂飞魄散。

    狰狞的伤口涌出鲜血,染红扶清的雪白法衣,犹如盛开的绯红花瓣,从高高的白玉台流向千里冰封的雪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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