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失业”的卢锡安

    比尔吉沃特，屠宰码头。</br>当卢锡安搭乘的渔轮缓缓靠近海岸，比港那焕然一新的繁华市景浮现在眼前，他那张苦大仇深的冷峻面孔上，便不由地流露出了一抹惊讶。</br>“哈哈。”那位好心让他搭顺风船的老船长，不禁带着一脸骄傲的笑容，来到了他的身边：“卢锡安先生，我早就说过，你一定会被比尔吉沃特的变化震撼到的。”</br>“这...的确超出了我的预料。”卢锡安坦然承认。</br>他倒是早猜到，比尔吉沃特会在领风者的治下发生很大变化。</br>毕竟，现如今领风者的美名已经传至了整个符文之地。</br>而作为总是在四方游历的圣枪游侠，卢锡安在过去两年的旅途中也曾数次途经双城。</br>他亲眼见证过领风者给祖安和皮城带来的巨大变化，并且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完整了解过迦娜女神的思想理论。</br>他深知领风者的强大与进步，也早猜到比尔吉沃特会像祖安一样，在领风者的管理之下变得繁荣起来。</br>但比尔吉沃特的变化速度之快、幅度之大，还是让卢锡安暗暗吃了一惊。</br>看那整洁的街道、繁荣的市景，恍忽之间，他还以为自己是来了皮城。</br>“这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老船长说：“我们比港地方小，钱又多，又有祖安同志的支援，搞起建设来能不快么？”</br>“钱多...”卢锡安回想起了过去。</br>的确，比尔吉沃特从来不缺钱。这里地处恕瑞玛、双城至艾欧尼亚、诺克萨斯的海上贸易线之间，且拥有极丰富的渔业资源，以及完善的军火及造船工业。</br>这种条件，本来就不应该穷。</br>可过去比港九成以上的土地却都是混乱不堪的贫民窟，95%的人都过着极端贫困的生活。</br>再看看现在这两年不到就焕然一新的比港，卢锡安才能深刻体会到，那帮虫豸到底给这片土地带来了怎样的灾难。</br>“普朗克死得不冤。”他不由感叹。</br>卢锡安原本对普朗克还有那么一丝好感。</br>但现在看来，普朗克甚至都算不上一位合格的封建领主。</br>他连自己领地内海贼林立、黑帮割据的局面都无法结束，连一个他统治下的稳定秩序都无法提供，只能伙同着那些大大小小的海贼头子，一起把比港祸害成一个贫穷混乱的无法之地。</br>和后来的领风者比，普朗克活该被历史淘汰。</br>“不过...”话说回来。</br>领风者在建设发展方面要远胜于普朗克，那安全方面呢？</br>卢锡安没忘记自己真正的使命。他的使命不是建设凡俗社会，而是为人类抵御黑雾亡灵。</br>而他过去之所以对普朗克还有一丝好感。</br>就是因为这位海贼之王每年都能很好地率领比港人，抵御那蚀魂夜的亡灵侵袭，在那弥漫而来的暗影岛黑雾面前保护好这座城市。</br>不知道，领风者又做得怎样？</br>应该也会强上不少吧？</br>卢锡安正这么想着。</br>“卢锡安先生。”只听那老船长望着前方那越来越近的码头，说：“过两天就是蚀魂夜了。既然你以前来过比尔吉沃特，我想你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br>“是的...”卢锡安点了点头。</br>他不自觉地抚上腰间的圣石手枪。他当然知道蚀魂夜是什么。</br>每年到这个时候，暗影岛的亡灵黑雾就会像终于酝酿成形的热带气旋一样，呼啸着向暗影岛之外的广阔海域蔓延。</br>比尔吉沃特作为离暗影岛最近的人类聚居地，就很倒霉地每年都要在这一天遭遇黑雾侵袭。</br>不恰当地说，蚀魂夜对比港人来说就像是过年。</br>只不过，比港人面对的可不是拿鞭炮就能吓走的年兽，而是伴随着黑雾侵袭而来的亡灵大军。</br>这些亡灵并不好对付。在过去，即便有普朗克和芭茹教团的保护，每年也依旧有不少比港人命丧黑雾之间。</br>“卢锡安先生。”于是老船长好心提醒他：“等上岸之后，你就跟我去码头入境处登记一下。”</br>“到时候领风者会把你安排到避难所去，保你安全度过这蚀魂夜的。”</br>“避难所？”卢锡安愣了一下：“领风者还为所有人都建了避难所？”</br>“是的。”老船长告诉他：“从领风者接管比港之后，他们就将原先由海贼们控制的几座地下船坞，给改建成了大型的临时避难所。”</br>“避难所由领风者的精锐战士和芭茹祭司们专门负责保护，绝对万无一失。”</br>“嗯...”卢锡安暗暗点头。这的确是一项善政。</br>以曾经普朗克的力量，其实也只能勉强抵御亡灵侵袭，而无力保护所有的比港人。</br>甚至抛开力量不谈，光是组织几十万人的避难工作，还得保证安全有序、不出乱子...这其中的难度，就足以让那帮海贼头子猪脑过载了。</br>“不过，还是不用麻烦了。”卢锡安又婉拒了老船长的好意：“您不用带我去登记。我也不需要避难。”</br>他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圣石手枪，眼神悄然变得深沉：“该避难的，是它们。”</br>“这...”老船长表情微妙：“你是来这里找刺激的？”</br>蚀魂夜常人避之不及，但也有人反其道而行之。一些对死灵魔法感兴趣的外邦法师，就总会在这一天来比港“找刺激”。</br>“不...”卢锡安正想解释。</br>却只听那老船长说：“那你恐怕得失望了。我建议你去避难所，只是出于保险起见。”</br>“事实上，真等到蚀魂夜那一天，你在街上可能连一个亡灵都看不见。”</br>“？”卢锡安一脸问号。</br>亡灵不是会在蚀魂夜那天疯狂涌入比港，蹿得满大街都是么。怎么会看不见呢？</br>“因为今年政策变了。”老船长说：“去年我们还跟以前一样，是在比港城内和亡灵交的火...”</br>去年蚀魂夜，差不多就发生在巴鲁鄂决战的前两个月。</br>当时的比尔吉沃特已经组建起了一支浩浩荡荡的海军舰队，准备赶去艾欧尼亚和诺克萨斯侵略者决一死战。</br>后来的事所有人都知道。连诺克萨斯的帝国海军和弗拉基米尔的不死军团，都被这支舰队的恐怖火力给炸成了一地碎渣。</br>暗影岛亡灵赶在这时候入侵比港...</br>最后鬼子们都是哭着跑的。</br>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场仗是在比港城内打的。</br>虽然他们用的都是有真·信仰加持的“精确制导”弹药，但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把比港城区给炸成了一片废墟。</br>“当时正好赶上比尔吉沃特旧城改造，也算是顺带着把拆迁给搞了。”</br>“可今年不一样，今年新城都建起来了。”老船长看向前方那焕然一新的城市：“这是我们一砖一瓦建起来的新家，怎么能让它变成战场？”</br>“...”卢锡安沉默无语。</br>他终于发现了，比港最大的变化。</br>现在的比尔吉沃特人有种蓬勃而发的自信。不管是面对生活、还是亡灵，他们都再也没有了畏惧和迷茫。</br>以前的比港人就只能躲在陋室之中，在那廉价的鲸粪守夜烛的昏暗光芒中瑟瑟发抖。</br>而现在，他们却都可以笑着讨论，该怎么在蚀魂夜无伤通关了。</br>“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卢锡安好奇问道。</br>“还能怎么办。”老船长笑道：“出海打鬼子，把黑雾直接拦截在海上！”</br>“你们能做到？”卢锡安有些不敢置信。</br>“当然能。”老船长自信回答：“不过是一群从暗影岛漏出来的小鱼小虾罢了，以我们现在的火力和组织力，随随便便就打发了。”</br>“区区几万亡灵，呵...若敢来犯，定叫他有来无回！”</br>“这...”卢锡安听得直皱眉头。</br>他刚刚还觉得比港人自信了，现在再一看...这哪是自信啊，分明是狂妄自大！</br>他们在领风者率领下取得一系列巨大成就之后，已经开始有些膨胀了。</br>“说实话，如果不是暗影岛已经被亡灵魔法彻底污染成了一片烂地，实在没办法清理改造...我们可能早就反攻暗影岛，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了。”</br>老船长的牛越吹越大，终于，卢锡安忍不住打断道：“船长先生。”</br>“我觉得你们，尤其是管理比尔吉沃特的领风者们，应该用更谨慎的态度去面对暗影岛问题。”</br>杀退亡灵就算了，还反攻暗影岛？</br>“暗影岛上隐藏的黑暗力量，可要比你们想象的要更加可怕。”卢锡安语气凝重地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