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雅不疾不徐的娓娓道来,清亮的嗓子,在屋子里回荡,敲击着朗月的心。也让站在门外的潘朗星大受动
容。
“若雅,你是个出色的女孩子,我相信将来,一定会拥有一个对你至死不渝的人。”潘朗月看着若雅,真诚的
说道。
“我吗?”若雅自嘲的笑了笑,低下头去:“我生来就是没脚的大雁,这一生注定漂泊无依,从来不会奢望这
些。看着我喜欢的人们一个个有个好归宿,也算是一种安慰。”
一句话,差点把门外的朗星给说哭了。
“那我们家朗星……算不算是你喜欢的人呢?”朗月忍不住帮弟弟开了第一枪,惊得朗星几乎没憋住,用手捂
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我去!”。
“他是我小老弟,我自然是喜欢的。”若雅不假思索的说道。
朗星只觉得心里“突突”的乱跳,脑瓜子发涨,想要跑开,双脚却又像扎在了地里。
“我问的不是这种喜欢,是另一种,男女之间的。你应该明白。”朗月终于将话说明白,他觉得面对这样一个
坦率的女孩子,没必要有太多的弯弯绕。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只有廊檐下的灯,和屋里的烛光,照着若雅那张明眸皓齿的脸。她的表情难以分辨
,但此时此刻,她的目光比月色还要动人。
沉默……
她此时的沉默,让朗星感到忐忑,让朗月也为自己的弟弟感到紧张。
“若雅……你是不是觉得,我问的唐突了?”朗月观察着她的表情,小心的追问。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若雅困惑的问道。
“虽然我弟弟死活不承认,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喜欢你的。”朗月很爽利的说道。“所以,我想替他
问问你的意思。”
朗星已经彻底的凌乱了,恨不得冲进去撕了朗月的嘴。但同时,他又很想听到若雅的答案。
若雅的眸光,像是装入了星辰,柳叶眉和樱唇有些细微的触动。靠在桌边的修长身影,像雕塑般一动不动。
“我只拿他当兄弟,并无其他的意思。”这句话终于从她嘴里缓慢而清晰的吐出。
朗月有些失望,朗星则是抬头望向满天星辰,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
若雅走出屋子时,门外除了几个来往忙碌的小厮,并无其他踪影。
但她知道,某个人就在自己一转头便能见到的地方。然而她始终,没有回头。
回王府的路上,若雅骑在一匹白马上,踏着石板路疾驰而行。冷风将她的脸吹的生疼,头顶那一片璀璨的星
空今晚显得那样温柔,像是要将她拥入怀中一般。
她抬起头,美丽而又冰冷的脸迎着那颗最炫目的朗星。
“对不起,我说了谎。”她自语了一句。
最后,便始终抿着嘴唇,倔强而不悔。
回到王府时,早已过了晚膳的时间。正要往自己的卧房里走,便见到冰雁朝她走来。
她站在原地等,冰雁手里提着个餐盒,朝她晃了晃。
“还没吃东西吧?来,我给你留了酱爆肘子!”
若雅心里一热,鼻子有些泛酸。“去我屋里一起吃。”
“好,走吧。”说着,冰雁挽起她的手臂,便朝回廊上走去。
过了两日,霜儿又出现在襄王府。这一次,她是独自来的。
“要做新娘子了。开不开心啊?”
映雪将她拉到花厅里笑着问。
她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似乎是在笑,又似乎不是。但并没回答映雪的这个问题。
“雪姐姐,霜儿今日来,其实,是有事相求。”霜儿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怎么说的这么见外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说吧。”映雪很热心的说道。
霜儿抬头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满满的期待:“除了襄王府,霜儿已经没有娘家了。所以,霜儿想……能不能在
这里出嫁?您就当,嫁了个丫头……也总好过,从客栈里出门……”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实话告诉你,你如果不提,我可能还会跟你生气呢!”映雪笑着说。“你啊,口口
声声把这里当家,但说出的话,又如此见外!”
“雪姐姐,我……我这辈子有幸遇见您,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王府里的人,各个待我都亲厚,即使
我犯了错,你们也能像家人一样包容我,原谅我。我虽然已经不在王府里生活,但我心里,一直把自己当作
王府的人。每当孤独的时候,只要想到你们,我心里就会觉得热和……现在想想,我真的好怀念当初在王府
里的日子……”本来是很高兴的事情,但霜儿说着说着,便动了情,说着说着,便红了双眼。
惹得身边的桃杏桃菲也跟着淌眼抹泪的。
“好了,出嫁前的小女儿,都像你这样,对娘家一万个舍不得。”映雪忍住心里的不舍,摸着她的脸,安慰道
:“但以后嫁了人,有了自己的生活,还是要以自己的家庭为主。既然选择了你慕云哥哥,就要全心全意的
待他。如果生了宝宝,就更要替宝宝营造一个温馨的家。至于襄王府,会永远为你敞开怀抱。我们就像家人
一样,谁也不会变的`。”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动了情,湿了眼眶。
“霜儿,出嫁以后,要常来看我们。”桃杏在一旁说道。
“是啊,要是受了欺负,一定要告诉我们!虽然我们打不过他,也要叫阿烈教训他!”桃菲也流着眼泪附和道
。
霜儿感动的泪流满面,伸出手臂将她俩楼在怀里。
映雪看着这三个曾经住在一起的小丫头,不由自主的想起相处时的一幕幕往事,心中无限感慨。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霜儿并没有急着离开。陪映雪和桃杏桃菲在花厅里聊了一会儿,便又去偏殿里看望两个
小世子。
两个娃娃比她上回见到时又大了许多。
烨儿是个开朗性子,见到漂亮的阿姨,便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南宫霖却还是自顾自的坐在将军榻上玩他的积
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