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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鹤离收到下人的禀报,已经知道两人来了江府,一直在大厅里等着。
他心情很是负责,一方面,自己亲儿子肯来,另外一方面,江卿卿那个贱人也来了,每次都看见她,却不能
将她除之而后快,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憋屈。
之前江卿卿有如此底气,敢和自己叫嚣,归根结底都是得益于秦王府的那桩婚事。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有秦王护着这个小孽畜,如今,秦王远在北疆,就算有心,也无力。
他才不管,秦王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如今的江卿卿,彻底没了秦王府的庇佑,就好比,
自己多了机会杀她。
以前他杀她,总是要避开秦王府,如今再也不用了,即便别皇上知道,皇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若皇上有心要处置他,他今日,便不会重现登朝拜相了。
这样一想,江鹤离心中总算安心了许多。
“老臣参见殿下。”江鹤离眼中跳动着激动的光芒,面前意气风发的男子,可是他亲儿子啊。
有这么一个儿子,此生无憾。
若还能登上那个位置……
北熙江山,便姓江。
思及此,江鹤离心中已然动心。
只是接下来,萧逸尘一通话却浇灭了他燃起来的热情。
“本皇子可受不起德行不修的江大人的一拜,传出去,还以为本皇子和江大人一般呢。”
江鹤离脸顿时黑了,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即便殿下恨自己欺瞒了他这么多年,可自己好歹也是他的生父,怎么样也不会用这般态度对自己。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江卿卿,他所受的,以及他和殿下的关心的不缓和,都是因为江卿卿造成的。
所以,他一定要把这个孽障解决掉。
“你回来做什么?”江鹤离冷眼看着江卿卿。
上次在小院中,两人已经彻底撕破脸,他已经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笑脸面对她,他都
嫌恶心。
索性,他江家的家事,也不会有人来关心。
江卿卿冷笑,“听闻江大人重新登朝入相,我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你回来就是来找不愉快的吗?”江鹤离把心口处的气氛压了压,才没发作。
若不是殿下在此,他必定要动手了。
江锦柔急忙进来,看了看,才赔着笑脸道:“老爷,既然卿卿回来了,我们还是一家人,房间我都让人收拾
好了,卿卿,你别和你爹怄气了,父女之间,哪有隔夜的仇?”
怄气?
江锦柔是眼瞎呀,哪只眼睛看见她在和江鹤离怄气了,分明就是你死我活好不好。
还美名其曰的告诉自己,收拾好了房间?
简直虚伪的让人恶心。
“卿卿,你对我有气也就罢了,柔儿好歹是你长辈,你不愿意叫一声娘,好歹也该称呼一声吧?”
“我倒是想叫娘,可我娘在地下待着呢,江夫人要是不嫌麻烦,不然下去陪陪我娘啊?”
“你……”江鹤离差点没气吐血,他抬起手,眼瞅着便要一巴掌甩下来,目光触碰到身侧萧逸尘警告的眼色,
他怎么也打不下来了。
他觉得,他要是打下这巴掌,他这儿子,要和他彻底决裂了。
算了,就当他心善,退让一步。
硬的不成,就来软的。
“卿卿,我是你爹,你是我亲闺女,世界上,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这么些年,爹承认,对你的疼爱
的确不如你妹妹,可爹那也是不得已,那可是你亲妹妹啊,却一直以别人的身份寄养在江府,不能和爹相认
,爹这心中觉得愧疚,可你不一样,你是江府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你想要什么都刻意,可爹对你的心思,丝
毫不差,你要理解。”
江卿卿清秀的眉头一点点凛起来。
这货干什么?
硬骂不成,和自己走起了深情?
父女深情?
她呸。
他良心被狗吃了,还对她不错?
他这演技,简直让自己恶心。
还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简直就是可笑。
娘走后,江府的下人是如何欺负她的?
他是怎么不给自己银子,就算是给了,也全都落入江婉婉的口袋。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每个月顶多二两银子,江婉婉呢?
想要多少拿多少,若换成她,爹便会说自己一个姑娘家,哪用的着这么多银子?
每次出事,爹护着她过?
明面上,似乎是惩罚了江婉婉,可她得到了什么好处?
什么都没有。
这么多年,他们两人拼命教江婉婉琴棋书画,她呢?
要是可以,他甚至想把自己丢到乡下去,养成一个粗鲁野蛮的村姑才满意吧?
每次她受了委屈,去爹那里诉苦,他不是告诉自己,她已经是个长大的孩子了,要学就会坚强,不能每次都
找他。
可江婉婉嗯?
他都恨不得上天揽月,下海捉鳖了。
什么狗屁坚强,没爹没娘的孩子才要坚强。
江卿卿抬了茶,凑到鼻子边,忽的撑着身子吐了出来。
“皇婶,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觉得有些恶心。”
顿时,江鹤离脸涨成猪肝色,她这是在说自己恶心?
好你个江卿卿!
他好说歹说,情真意切的说了这么多,她一个字没听进去?
这孩子的心是什么做的,石头吗?
“卿卿啊……”
“好了,江大人,要是没记错,你我早在祭天大典的时候,就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你要是真的觉得我有那
么好,想和我重修关系,那好,向我赔礼道歉,磕头认错,兴许,我心情好,能考虑一下。”
什么?
磕头?
她是在做梦吗?
她有什么资格让自己向她磕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骨头?
气死他了。
“你……”
“江大人,今天我来,也不是闲着没事干,找你们聊天的,你们夫妇兄妹乱/伦,背着我娘干的那点缺德事,
我也不屑说,我来,是有一件事,当初,十一楼说,我娘是因为你,才离了十一楼,有这事吧?”
江鹤离一愣,她接触十一楼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十一楼什么时候把她请回去了?
十一楼是眼瞎吗?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这个臭丫头。
不过当年的事,他也不会承认,“无可奉告。”
既然都不是父母了,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江卿卿也不着急,手指在桌子上轻扣着,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不仅仅如此,十一楼还给了我我娘当初被害
的证据,怎么?你们想让我一一拿出来不成?”
江鹤离和江锦柔彻底坐不住了。
这个孽障,该不会真的查出什么来了吧?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若爆出当初的事,他的位置不保不说,还会被唾骂,直接影响他的大计。
好啊,他原本还想看在殿下的面子上不和她计较,是她自己找死的。
江鹤离眼底有暴戾,他盯着江卿卿,一字一句道:“来人,把这个侮辱我亡妻的孽障给我拿下,今日,我便
要让她看看,我江府的家法。”
“江鹤离,你说这几句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卿卿,你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