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夜,宁国公府内。
宁国公脸色凝重的坐在屋内,白亦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脸色,白亦也不禁的开口问了起来。
“国公,小姐己经入宫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您不差个人入宫问一下情况吗?”白亦对宁
若初是担心的,只是,他不知道他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却表明自己的担心。
“问?她入了宫,自然是上护佑着,我问什么啊?”宁国公他老人家,对于天岩帝,那也是相当的信任的。必
竟,他们之间的那种情义,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有一种信任,是缘自于内心之中。
“国公,现在局势如此的紧张。各种风声紧张的厉害,就连咱们府上的下人,时不时的也要议论上几句朝中
的情况,现如今,小姐呆在那儿,可是万分的危险啊。”白亦都有点儿着急了。
宁国公回脸,看了一眼白亦那着急的神色,他不知该如何去说。
如果,早在几年前,他能轻下宁若初回京城的脚步,那么,他便有办法说服宁若初,守着白亦这样的一个男
人,过上一辈子。
可是,宁若初到底是回来了,回来了以后,她的人生便由她自己作主了,她喜欢谁,那便是谁。
所以,他明明是知道白亦的心思的,却永远也不点破。
“初儿呆在皇上的身边,是最安全的,皇上一定会保护好她的。”宁国公再说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皇上现在可是病体沉重啊。”白亦压低了声音。
他白天的时候,出去了一趟,各种流言,那可是满天的飞,有人竟然说,天岩帝怕是连一两个月也活不了了
,这样的一种情况,天岩帝还能保护宁若初,简直就是一个笑话。白亦就不明白了,在宁国公的心中,难不
成他以为,天岩帝就是一个神仙一样的存在吗?
真是,有些话, 他这个做下人的,是真没办法说啊。
“谁说的?当初我也一样病体沉重,还不是我的初儿给精心治好了,有初儿在,我相信,皇上自然是不会病
体沉重的。”听了宁国公的这话,白亦一时间竟是闭嘴无话可说了。
宁国公的脸色,深沉的厉害,他是宁国公,智商的在线程度,非同一般,虽然,他身处宁国公府,但是,他
却并非是一头沉睡的狮子,宫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心里面,那可是清楚无比
呢。
他回来,一为洗清当年的冤屈,再就是,他要替天岩帝,守好江山,不辜负太后娘娘临终之时的那份重托啊
。
他宁国公的威风,那可非是一般人所能比的。他是一只雄狮,他终归是要站起来的。
“国公……我就是担心小姐……”终于,白亦经过了各种思考以后,还是说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他就是担心,他承认,纵然是宁若初的眼中从来都没有他这个人的位置,但是,他还是担心。
宁国公看了他一眼,一时间,宁国公竟觉得白亦有几分的可怜,这世间啊,得不到的东西,永远都是最珍贵
的。他知道,宁若初与白亦之间,这一辈子,注定也就是主仆的关系了。
“小姐的事情,我会操心的,你这些天,多注意一些府上的事情,对于各种人员,要严加的盘查,断不可出
现一点儿的差池,知道吗?”宁国公吩咐起了白亦。
白亦点头,应了一声是。
宁国公府后院,杨宣正躺在屋内的软榻上,此时的他,因为病体的原因,看起来依旧是那样的狼狈。
他的一只手,还如以前一样,根本就不能动。因为躺的久了的原因,他的身体显的很是消瘦,当年的那个二
品朝中大员,再也不复存在了,虽然是清瘦,但是,他的精神依旧是很好的。
看在他是宁若初的父亲的面子上,整个宁国公府的人,并未对他有一点儿的慢待,他的那个妾室方氏,时不
时的还抱着他求了一辈子的小儿子杨瑞功来看他,杨宣的这日子,过的也还算是不错的。
他心中有希望,所以,注定他不会这么快的就沉沦下去。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个破落小院的大门,孤寂的久了,他特别的愿意能有人进来和他说一会儿话,哪怕
,这些话,是挖苦他的,讽刺他的都好,只要,能陪着他说会儿话。
小院的门,被人推了开来,紧接着,侨装过后的郭氏,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来到了屋内。
看到杨宣,郭氏的眼中,不由的泛出来了一股子的冷光,现在的她,想必是日子过的不错,整个人的皮肤,
比以前要白嫩了许多,整个人,也仿佛是回到了主理杨府之时的状态。
风韵犹存,说的就是如同郭氏这样的女人吧。
郭氏进屋,看到躺着的杨宣,她轻笑了一下。
“杨大人,好久不见啊……你还没死啊?”郭氏的话语,那般的毒辣,她一开口,便直骂起了杨宣,就好像,
杨宣根本就不是她跟了半辈子的男人,而是她的一个敌人。
一个女人,绝情起来的时候,竟可以到达这样的地步,杨宣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气,郭氏的绝情,他早就是
见识过的,她能对自己痛下杀手,这几句毒骂,又算得了什么啊?
话再说回来了,若是没有当初郭氏刺他的那一刀,想来,他杨宣也不至于落得这样一个满盘皆输的地步。
杨宣的和指甲,几乎是要插入到自己的皮肉之中了。郭氏的每一次到来,对于杨宣来说,都是一次致命的羞
辱。
此时的他,不能说,不能打,只能像是一个雕塑一样,任由郭氏这般的去骂,去侮辱,他反抗不得,他只得
静静的听着,去做郭氏的树洞,而且,是一个永远也不会透露任何秘密的树洞。
“对,杨大人,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你怎么能看到我郭氏以后的风光呢?”郭氏有意的脱去了自己侨装在
身上的外衣。
她里面的穿着,那可是绫罗绸缎,比起在杨府的衣服,还要华丽上几分,衣服上面所绣着的珠翠,一看就是
上好的物件儿。
此时,郭氏在杨宣的面前一个劲儿的显摆着。
杨宣看着这样的郭氏,不由的冷哼了一声,有话说的好,一个人, 越是显摆什么,那便是她越缺失什么。
杨宣跟郭氏过了半辈子了,他还能看不透郭氏的那点儿心思吗?
“跟了你半辈子,不过是一个妾而己,想穿点儿好的,吃点儿好的,还要巴结着你,看着你的脸色。杨宣,
亏我还给你生了三个女儿啊,三个啊……我这都是过的什么日子啊?我是眼瞎了吗?”郭氏继续的说话。
她扭动着她的身体,颇有一股子卖弄风情的意思。
杨宣不理她,她一个人的独角戏,有什么意思吗?
“同样是做妾,看我现在跟的这个男人,对我出手可是太大方了,吃穿用度的,什么的都是最好的,大宅子
,随便的就给了我一座啊,杨宣,你就算是干上一辈子,想来,也不能给我这些吧?看看你的杨宣,眨眼间
的变成了宁国公府,再看看你,昔日风光的杨大人,就像是一条狗一样,残存在人家宁国公府中,杨宣,你
看看你,像什么啊?”
“对,你像一条狗,一条寄居人下的狗而己……”指着杨宣,郭氏笑的是花枝乱颤。
如果,这样的情况,放在以前的杨宣身上,他一定是会动怒气的,最起码,一定会把郭氏打倒在地。
但是,现在,他不会了。
经由了这么多,他的心转性了。他要存储他的力量,他要一鸣惊人。
“杨宣,你知道吗?我的男的,若是飞黄腾达了,我一定会跟着享福的,到时候……哈哈,你就算是跪倒在我
的脚下,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杨宣……你算是什么啊?”郭氏张扬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像是她的年纪应有
的。
杨宣半闭着眼睛,依旧是视而不见。
看着杨宣的这个样子,郭氏不为所动,她只所以来,就是为了羞辱杨宣而来的,不管杨宣看不看,听不听,
她得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以达到羞辱杨宣的目的啊。
“你听,我男人的人马,将要踏遍京城,到时候,他便是高高在上的王,而我……”郭氏的脸上,露出来了一
抹独属于少女才拥有的红晕。
话说到了这儿,正半闭着眼前的杨宣,突然间在这一刻,猛然间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一股子不详的感觉,
涌上了他的心头。
莫非,京城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吗?作为一个曾经的二品大员,杨宣的嗅觉,还是相当的灵敏的。
“呜呜……你们……反?”杨宣断字断句的问了起来,必竟,一场大病以后,他的嘴巴说起话来的时候,一点
儿也不灵敏了。
“哈哈……你说呢?”看着杨宣,郭氏的脸上,露出来了一阵的笑意,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似是看到了千军
万马,攻城夺池。
她郭氏,不过是一介妇人而己,她的前半生,呆在宅院中,无所事事,她的后半生,她要过的精彩一点儿,
她要成为一个让人不会忘记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