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苏景澜的话语,看着他近乎于狰狞的表情,宁若初的心中,原本还对这个男人残存的一点儿的同情之
心,在这一刻全然的都化为了虚有。
此时,她是庆幸的。庆幸自己当初这般奋力的一博,庆幸自己没有与这个男人成为夫妻,不然的话,她想不
到,这个男人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折磨她的人生。
“苏景澜,你是真无耻。”想了良久,一向不喜骂人的宁若初,终于是骂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他岂止是无耻?
他若是长了一点儿的脑子,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哼,宁若初,你进去禀告父皇,就说我要见他,是他出来,还是我进去……”苏景澜收起了他的脸孔,怒语
了起来。
昨天晚上,经过了一晚上的安排,他己经把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刘剑雄被他挡到了城门之外,这城里的
一切,便都是有他做主了。
他想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此时,他只需要逼出来天岩帝,逼着他书写一封退位之召,然后,再立自己为新帝,那么,这一切,就都成
了。
“苏景澜,你这是要逼迫皇上吗?你还是一个儿子吗?此时皇上的身体十分的虚弱,实在是不宜见人,你这
么做,难不成是有什么目的吗?”宁若初挡着门外,直视着苏景澜的眼睛,质问了起来。
苏景澜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平安符,他带着好笑的笑脸,看着眼前的宁若初。
他都这么大的阵仗了,他想做什么,但凡是人,都看的清楚的,宁若初这般的聪明,他能看不明白吗?
“我没有目的,我只是想见见我的父皇罢了,宁若初,你快点儿让开。”苏景澜的眼中,现出来了一抹的狠厉
。
宁若初看着他这样的眼神,她一点儿也不惧他。
“想反,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皇上纵然是有病在身,但是,这个天下也还是他的,轮不到你做主,苏
景澜,若是你此时回头是央岸,也许,还有你一线的生机,若是你依旧执迷不悟,那么,你的结局将是一个
很难看的结局。”宁若初的声音,陡然的提高了几分。
一个皇子,要逼宫,这不是死路,又是什么呢?
宁若初想要去劝苏景澜,可是他执迷不悟,对于宁若初的劝,他是一点儿也不听不到心里的。
苏景澜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的阴意。
他咬牙,狠语而道:“宁若初,你当真以为,本皇子不敢杀了你吗?”
他的声音很大,他相信,屋子里面的天岩帝是可以听得到的。他己经走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了,他没有任何
的回头之路了。
所以,就算是硬着头皮,他也是要走下去的。
“苏景澜,你有本事敢杀了我,可是,你有本事敢踏进去这间屋子一步吗?”宁若初的身体,稍稍的移动了一
下,她特意的给苏景澜让开了一条道路。
苏景澜在听到宁若初的这话以后,他的行为与声音,在这一刻全然的沉默了下来。
他不敢。
明明,他己经全自己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他明明是想要有胆子踏进去这间屋子的,逼迫天岩帝,让出来帝位
,然后,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可是,到了现在,他却不敢了。
宁若初是一个磨头吗?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看懂了自己的内心呢?
“苏景澜,屋子里面住着的这个男人,是你的父亲,你的身上,流着他的血,你不但是他的儿子,更是他的
臣子,现在,你竟然做出来了此等的事情,你可知道,你的父亲,他会给你什么样的惩罚?”
“反,容易,不过是兵卒之事,可是,若是想要得到天下人的民心,却是难上加难,这座江山,你父皇经营
了这么多年,你想反,就能反得了吗?听我的话,领着你的人,回去,然后,这件事情,可以当成什么事情
也没有发生,纵然是皇上怪罪于你,我也会与你说上一些好话的。”
“若是你执迷不悟,不君不臣……你的结局会相当的惨的……皇室无父子,苏景澜,你可得想清楚……”
宁若初如此的劝说着苏景澜,她直视着苏景澜的眼睛,劝他不要拿着鸡蛋去碰石头。
就在她此一语话刚落之时,却见苏景澜猛然间的抬起了手中的长剑,直接的架到了宁若初的脖颈之上。
他的手腕,有些许微微的颤抖,他的眼神,凌利之极,他的眼光,似是想在这个时候,化作一道又一道的利
剑,将宁若初给扎的体无完肤。
一个女人,竟是能将眼前的局势分析的如此头头是道,几乎是直击他的内心,原本他就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现如今,怕是连三成的把握也不曾有了。
这叫什么?这叫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苏景澜怒气冲冲的咆哮着。他的手颤抖着,手腕上也用上了几分的力气,手
中的长剑,压的宁若初的肩头有些微微的疼痛。
屋内的苏慕,看到了这一幕以后,他不由的腾身而起,想要冲出来,可是,一见他一身的龙袍,他便有些许
的迟疑了。
如此出去,不但救不了宁若初,更可能会让自己无法脱身。
想到了此时,苏慕顾不得太多,他快速的将身上的龙袍给脱了去,而后,执起长剑,准备出门。
素云站于门口,看到这一幕,她来不及多想,却见她一个伸手,将房门给紧紧的关闭了起来。
有她在,苏景澜的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还真伤不了宁若初。
“苏景澜,纵然是我闭嘴,可是,你不该做的事情,你还是做下来了。回头是岸啊。”宁若初再劝起了苏景澜
。
一时间,苏景澜竟是恼休成怒,他欲要使力,再一次的想要去压下手中的长剑,突然间,立于一旁的素云,
一个伸手,一把软剑,突然间的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执着软剑,极不客气的缠上了苏景澜的脖了,不过是
眨眼间的功夫,她便将苏景澜的整个人,控制到了自己的手中。
局势有所松动,苏景澜是一阵的意外。
他身后的随从,想要在这个时候一涌而上,素云轻语开口:“都别动,谁若是敢动,我便杀了你们的主子……
”
素云说到做到,她的手腕稍一用力,苏景澜的脖子处,竟隐隐的见到了些许的血迹,他身后的侍卫,再也没
有一个人敢上前了。
苏景澜瞪眼,显然,他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相貌平常的丫头,竟是会有这样的一身绝学,这是他所没有想
到的啊。
宁若初悄悄的伸手,想要将苏景澜架在自己脖颈之上的长剑给抚去,哪知,苏景澜更是使上了几分力气,他
道:“你若是敢动,就算是我不要自己的小命了,也要将你给弄死……”
“宁若初,你就是一个祸害……”
他说宁若初是祸害?简直是要笑死人了,是他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做事不经过思考,才将手中的一
把好牌,打成了这样的一副样子,现如今,竟是把这所有的罪责,全然的都推到了宁若初的身上。
脸呢?他的脸呢?
“苏景澜,你就是一个人渣。”终于,宁若初咬牙,扔出来了这样的一句她一早就想要说出来的话。
与她宁若初来说,苏景澜,原本就是一个有害而无利的人渣而己。
苏景澜张扬的大笑了起来,听到宁若初能对他有这样的评价,他笑的是那般的开心,他自己知道,他原本就
不是什么好人。
他也想做一个好人,可是,他做不到。
“哈哈,既然你说我是人渣,那么,我便渣给你看……”说着,他手腕用力,长剑稍稍的一偏,便抬到了宁若
初的脸孔之上。
一阵刺痛,宁若初的下巴之处,赫然的多出来了一条蜿蜒的血迹。
“苏景澜,我杀了你……”一看到这一幕 ,护主心切的素云,自然是不乐意了,她手中的长剑灵动,想要在
这一刻,要了苏景澜的性命。
哪知,就在双方将要动手之时,突然间,从那紧闭的屋子里面,竟是射出来了一支长箭,那长箭,穿过了苏
景澜头顶的束发,将那上好的玉扣,直接的从他的头顶串走,紧接着,长箭稳稳的刺入到了院中的一棵柱子
上。
众人不由的愣神。
屋内,苍劲而有力的声音,透过薄薄的窗纸,传了出来。
“孽畜,你这是想要造反吗?朕还没死,轮不到你当家。你给朕跪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再看看自己现如今凌乱的披在肩头的长发,苏景澜原本还想要再硬气一些,可是,说不
清道不明的,他的双腿竟是本能的一屈,噗通一声的跪倒在了地上。
手中的长剑,也适时的而落,院内的侍卫,更是跪倒在了地上。
这胆子,并不怎么肥啊。只不过是他父皇的一声呵斥,他便散了心神,就这样的心理素质,想反,怕是有着
天大的难度啊。
“父……父……皇……儿臣……”苏景澜一时间语无伦次。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去怎么解释。
“你给朕好好的跪着……”屋内,那声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再一次的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