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郭氏的这个样子,宁若初是一点儿也不同情她。她爱上一个渣男,只怪她的眼睛没有擦亮。如今,她
在自己的面前哭诉,又有什么用处呢?
自己又不是求世主,又不能改写她的人生?
“然后呢?”宁若初看着郭氏,继续冷语挑衅于她。就算是她遇人不淑,她也可以选择去止损啊,可是她没有
,她依旧是伙同着这个男人,对宁家进行迫害。
如果说,爱情有先来后道的话,她占有了爱情。那么,有了爱情以后,为什么又要惦记宁府的一切呢?
为什么呢?
就是因为她的贪心,才导致她,一步一步的伙同着杨宣,去用不光明的手段,争那份原本就不属于他们的东
西。
“然后我一步错,步步错,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这一生,算是真正的毁掉了。如果,人生可以重头再来
的话,我情愿从来都没有与杨宣相识过,直到了现在,我才真正的明白,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我离了杨宣
,还会有别的男人……”
话说到这个时候的时候,郭氏的眼中,明显的泛出来了一股子特殊的光亮。
宁若初不由的静了一下自己的神思。
“女人啊,想要嫁人,必然是要擦干净自己的眼睛的。因为,一不留神啊,就会陷入到一个又一个的迷局之
中,宁若初,你的命,是真好,比宁长歌,好太多了……”郭氏看着此时的宁若初,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羡
慕。
宁若初的出身,也是高贵的,自她一出手,她便与当朝皇子苏景澜定了婚约。
苏景澜倒势了,而她的人生,依旧不受任何的损害,因为,还有别的皇子,情愿娶了她,把她当成是心头之
宝。
听了郭氏的话,宁若初不由的轻哼了一声。
“只是,我劝你,有时候,你所看到的真相,并不一定是真正的真相。也许,这里面充斥着计谋,充斥着屠
杀,如果,宁长歌在天有灵,知道她的女儿,将走她的老路……将要嫁给那个杀害她的刽子手的儿子,她该
有多么的伤心啊……”话说到此时,郭氏不由的抬头,直视上了宁若初的眼睛,她在用这样的言语,把宁若初
带到了这样的一个主题之内。
宁若初楞神,完全的愣神了。
郭氏的嘴角,挂着一抹独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你说什么?”终于,郭氏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引起了宁若初的重视。
她极是不甘心的追问了起来。
“说,你将要嫁的那个杀害你母亲的男人的儿子,宁若初,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宁长歌的死亡真相吗?我告
诉你,就看你有没有胆子去听……”郭氏一只手按着地面,直起了自己的身体。
宁若初几乎用尽了自己的全身力气,她吼:“快说……”
郭氏眼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心中不由的一阵窃喜。
“害死宁长歌的人,是天岩帝,而你,将要嫁给他的儿子,宁若初,你才是这天下间最不孝之人……”郭氏未
加思索,终于是扔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宁若初摇头,拼命的摇头,对于这样的真相,她是不相信的。
白亦着急的伸手,上前搀扶住了宁若初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郭氏,你休得胡言乱语,小姐的母亲,分明就是你害死的。是你强行的介入……”白亦为了让宁若初的状态
好上一些,他只得把这样的罪责,再一次的推到郭氏的身上。
必竟,如果,害死宁长歌的人,真的是天岩帝的话,那么,依宁若初的脾气,这将是要毁了她毕生的幸福啊
。
“胡扯,那一天下午,杨宣把我带入到了府中,与宁长歌说明了事情的真相,并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要
纳我为妾,可是,宁长歌不从,当天晚上,她便坐着马车,连夜出城……”
“当时,她出城之时,我派人小心的跟随,后来,发现,她竟是去了效外的那间寺院,当天晚上,她与天岩
帝在寺院内相见,说了很多话语,当时,听下人们说,他们之间,还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第二天早晨,府中的下人去侍候宁长歌起身,却发现宁长歌死在自己的卧房之内,众人都以为,是我,破
坏了他与杨宣的感情,才导致宁长歌忧思过重,自寻死路。”
“这么些年,我背负着这样的黑锅,一直忐忑的活着,而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因为杨宣担了这样的坏名声
,所以,就各种的补偿杨宣。自打宁长歌去世以后,杨宣从一个名不经传的侍郎,平步青云成了当朝的二品
大元,这其中,就没有别的原因吗?”
郭氏的嘴巴,犹如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她唆唆的开口,将这件陈年旧事,全然的说给了宁若初知道。
后面的话,宁若初是真的听不清了。她的满脑子里,现如今只盘旋着那一句话。
“听下人们说,他们之间,还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争吵?争吵?”宁若初一个劲儿的重复着这四个字。争吵以后,宁长歌就死了,她记得,宁国公对她说过,
宁长歌是死于自杀的。
自杀?那便说明,天岩帝与她的争吵,才是事情的最关键因素。
是天岩帝,斩断了宁长歌心中的那最后一根的救命打草,是天玄帝与宁长歌的争吵,加速了宁长歌必死的决
心。
后来,在杨宣陷害宁国公的问题上,天岩帝特意站到了杨宣的一边,逼着宁国公带着宁若初远走他乡,如此
,是不是代表着,天岩帝心虚,他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掩盖宁长歌死人的真相呢?
如此一来,所有的逻辑,便都说通了。
宁若初的身体,有一些的瘫软,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如郭氏所说,她宁若初,便是天下最为不
孝之人,必竟,她将要嫁给的那个男人,他的父亲,与自己母亲的死因,有着直接的关系啊。
她怎么能?
“小姐,你别听郭氏胡说……她所说的,根本就不是真相。国公老爷常说,皇上待咱们宁国公府情深义重,若
无大周朝,便无宁国公……”白亦想用这样的话语,来将宁若初那偏执的思路给拉回来。
可是这人的思想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怪,你越是想拉,却越是拉不回来。
宁若初伸手,挥去了白亦扶着她的手。她失了神,心中凌乱的厉害,此时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这些事情了。
她心疼宁长歌,这么些年以来,她尝够了没有母亲的那种心酸与艰辛,如今,害死宁长歌的真相,马上就可
以揭穿了,此时,她该怎么面对?
如果,天岩帝真的承认了,说宁长歌是他害死的。到了那个时候,她又该怎么去面对苏慕呢?
苏慕爱自己如命,怎么可能会不娶自己?而自己,面对这复杂的关系,又怎么能够坦然的嫁给苏慕呢?
有时候,人呐,就是这样,费尽心力的想去追知一个真相,可是,当真相将要浮出水面的时候,却又害怕这
个真相,因为,往往真相都是他们人生之中所不能承受之重啊。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之声,郭氏正一脸得意的看着眼前这个己近失态的宁若初,听到这
声脚步的响声以后,她迅速的警惕了起来。
“宁若初……你不要杀我,不要,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害你了……”
“求你,看在我的两个女儿是你的妹妹的份儿上,看在我家音儿和晴儿那么喜欢你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
”
转而,郭氏的性情大变,她突然间的转变了说话的语气,变成了可怜巴巴的样子。
白亦与宁若初,都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她猛扑上前,一把抱住了宁若初的大腿,语气凌利的哀求了起来
。
宁若初挣扎,她怎么也想不到,郭氏莫名其妙的会唱这么的一出戏。
“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郭氏……”宁若初踢着郭氏的身体,想把自己的腿,从郭氏的怀中抽出来。可是,
郭氏却是不给她一点儿机会。
紧接着,郭氏的嘴角,流出来了一线血迹。她抬脸,用鄙夷的眼神,看向了宁若初。
“宁若初,我能毁了宁长歌自以为是的幸福,我也一样可以毁了你的人生……”说完此话,却见她冷然的一笑
,紧接着,她的嘴里,喷涌出来了一大口的鲜血。
“你?”宁若初无话可说。
这个郭氏,简直是太惨忍了,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白亦后知后觉,他一看到郭氏嘴里面喷涌出来了大量的血迹,他当下便明白了过来,敢情,郭氏这是吞药自
尽啊。
他弯腰,伸手卡住了郭氏的脸孔,想要看清楚她刚才所吞之药,到底是什么药。
偏在这时,屋子的房门,被人推了开来,紧接着,杨婉晴紧张的入内,看到此时白亦正卡着郭氏的嘴,当时
,她便爆发了出来。
“白亦,你放手,你放手啊……”杨婉晴伸手,她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将白亦给推了开来。
郭氏的身体,软软的倒在了杨婉晴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