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曼兰的娘家不在主城,在靠近边疆的地方。
宁曼兰这个良媛回家省亲,排场也大,走得极慢,一来一回得大半个月,再加上在家里住上
三五日,更是走了一个多月。
秦若涵的老家倒是离懿清主城近多了,可饶是这样,也去了近二十日。
这期间,周世枭令人把玉笙小筑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尤其是小厨房里的东西,保证没再
有什么脏东西混进来了。
至于是谁做的,那日周世枭吩咐了下去后,康源便立马着手去查,这一层一层地剥下去,竟
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人--王婧娥。
“谁?”沈媣婳乍一听了这个人,一时间还真是没有反应过来。
“会娘娘的话,是婧娥王氏。”下头康和又重复了一遍。
沈媣婳皱着眉仔细地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宫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人,侧头疑惑地看向旁
边的文嬷嬷。
文嬷嬷一看沈媣婳疑惑的眼神就知道她定然是忘了,开口提醒道,“娘娘,王婧娥便是当初跟
您一同入宫的那两位之一。”
文嬷嬷见沈媣婳歪着头皱眉想着,还想还是记不大起的模样,看了一眼下头低着头的康和,
福身在沈媣婳耳畔说道,“您忘了,当时王太妃拿您威胁了王上,让王上破例准了她选中的两人跟
您同一日入了宫。”
文嬷嬷这么一说,沈媣婳才勉强有了点印象,当时跟她一同入宫的确实有两个人,一个王宜
人,好像是王太妃的庶侄女?那这个王婧娥就是当初的王宜人了吧……
“本妃跟这个王婧娥毫无关系,她为何来对我下这种狠手呢?况且这些东西都不是小价钱,她
一个庶女,没有家族的补给,月例又只有那么一点,哪里来的银两弄的这些东西和人脉呢?”沈媣
婳皱着眉头,看着下头的康和。
“回娘娘,一个小小的婧娥自然没有这个本事。”康和撑了他那副奸臣笑,小眼眯着跟沈媣婳
说道,“王上吩咐奴才继续往下查,果然查到了,这位王婧娥的胞兄最喜赌博,欠下了巨债,可是
每每都会有人帮他还上,并未让王家的人知道。”
康和说道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媣婳眉头紧了紧,“是谁?”
“王婧娥跟宁良媛走得极近。”康和笑了笑,看着沈媣婳别有深意地说道。
‘沈娇,你觉得呢?’沈媣婳感受到沈娇的意识进来了,便赶紧在脑子问她。
‘嗯……’沈娇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你问问他,每次是谁往回送的银两?’
沈媣婳开口照着沈娇的话问了康和,康和略想了想,回道,“回娘娘,每次都是王婧娥自己往
回送的银两,让她的贴身宫女买通了出宫采买的小太监,带了银两给她的兄长。”
‘不对。’沈娇的声音响起,‘不是宁氏干的。你问问他,王婧娥的宫里平日里还有没有时常进
出的人了,或者跟她宫里的某个小太监走得很近的人了?’
沈媣婳照着沈娇的话问了,康和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有些奇怪地皱眉回道,“并没有什么
旁的奇怪的人了。”
“行了,辛苦小康公公了,你去忙吧。”沈媣婳轻笑着打发走了康和。
待康和走后,她的脸上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沈媣婳看了看旁边坐着的曲笑柔,皱着眉问道,“
曲姐姐,这事儿,你怎么看?”
“我还是那句话,男人看到的事啊,跟女人永远是不一样的。后院的那些阴私,除非走过一回
,否则根本看不破其中的一些细枝末节。”
曲笑柔勾了勾唇角,抬头看向沈媣婳,“若真是宁曼兰做的,她定不会用王婧娥,这随便一查
,便能查到她身上,惹一身骚,就算宁曼兰再如何娇蛮冲动,她也绝不是个傻的。”
“那会是谁呢?”曲笑柔跟沈娇的意思是一样的,肯定不是宁曼兰做的,可她却想不到什么头
绪。
曲笑柔幽幽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沈媣婳的问题,而是开口说了另一件事。
“娘娘可还记得娘娘当时还是御前侍浴太监只是,忽然有一阵宫中说娘娘勾引王上的风声极大
,连王太妃都惊动了,那是差点处置了娘娘,幸而当时王上即使赶来救下。”
沈媣婳听着曲笑柔的话微微蹙了蹙眉,这件事她当然记得,那可能是第一次有人要对她下死
手,她当时还很疑惑,为何宫里对她的流言会一下子那么厉害,而且越传越令人心惊,都传到了
会动摇国之根本的地步了。
“那一次,是秦侧妃做的。她让人在背后推了这些谣言一把,还在去王太妃宫里请安的时候无
意间引起了这个话头,才有了王太妃想要利用你威胁或是打压王上的那件事。”曲笑柔淡淡地说道
。
沈媣婳忽然坐直了身子,秦若涵?!秦若涵一直对她是若即若离的,没有去伤害过她,触了
周世枭的眉头,但也对她一直是心存敌意的。
“所以曲姐姐的意思是……秦侧妃干的?”沈媣婳忽然反应过来,看向了曲笑柔。
“在宫里,有这个本事的,大约除了王妃,便只有秦侧妃了。王妃不会做这种对她没有任何好
处的事。而此时秦家正是有功的时候,你若死了,孩子,定会有秦氏的一份。你可明白?”
曲笑柔叹了一口气,看着茶杯里打着转儿的茶叶,看向惊讶的沈媣婳,皱着眉叮嘱道,“秦氏
一向厉害,这件事多半是她的手笔。可我们却是没有任何的证据的,所以,你见着秦氏的手段了
,日后可要小心着她些。”
沈媣婳心里暗惊,双手不禁攥紧了自己的衣裙。
此时,正坐在回宫的马车上的秦侧妃听了气喘吁吁跑过来的之槿的禀告,则是冷冷地勾了勾
唇,慵懒自如地倚在靠枕上合目养神。
“慌什么?本妃宫里的一个洒扫小宫女是王婧娥屋子里一个粗使太监的老乡,这样的关系宫里
比比皆是,谁能怀疑到本妃的头上来?”秦侧妃秦若涵讽刺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