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却撞进燕君陌漆黑如深潭的眸子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那夜的无耻行为,瞳孔微缩,恨恨瞪了他一眼后扭过头去。
可就是这般嫌弃至极的行为看在燕君陌眼中却别有一番风情,他唇角缓缓勾勒出一抹清浅笑意,深深看了邱清苑几眼,才收回目光。
“邱将军放心,今日之事,确实是信阳有错在先,朕定不护短,秉公处理,给你一个满意的公道。”说完,轩辕帝将目光移到信阳公主身上,怒火褪去,只剩下丝丝冷意,“身为皇族之女,却口无遮拦、出言不逊、咄咄逼人,朕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啊?!!!”
“父皇,儿臣知错了,父皇饶命啊……父皇……儿臣再也不敢了……”信阳公主向来胆大妄为,可她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她深知,皇室之中没有丝毫情谊,尤其是这个坐在龙椅上的父皇,更是冷血无情。
“信阳德才皆失,夺去公主谥号,仗责三十大板,闭门思过三月!!”轩辕帝不再理会信阳公主,冷眼环顾大殿众人,丢下“拖下去”三字便转身离开。
“父皇,饶命啊……父皇……饶命……”信阳公主全身颤抖,鬼哭狼嚎的求饶声在大殿中央响起,直冲云霄,却被架着信阳公主的两个侍卫越带越远。
自作孽,不可活!邱清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冷眼旁观。
三十大板,足以让一个锦衣玉食的天之娇女皮开肉绽,想必信阳公主半年之内是没法作妖了。
只可惜,这一切不及她所受之痛万分之一。
轩辕帝已离开,众人也不便留在大殿之上,一眨眼,金銮殿上竟只剩下邱庵父女两人与燕君陌。
燕君陌唇角微勾,稍稍正了颜色,才缓缓移步至邱庵面前,神色之间隐隐含着一丝恭敬,“见过邱将军,果真虎虎生风,英姿飒爽,令君陌心生仰慕。”
突如其来的问候吸引了正欲离开的邱庵的注意力,他缓缓转过身来,在看到燕君陌时眼中微微划过一抹不解,他虽身为护国大将军,这宫廷宴会却着实没有参加过几次,从未你见过眼前这人,却听过他不少传言,放浪不羁,桀骜不驯,还喜欢流连风月场所,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不怎么正经,更何况,此人有着比女人还要美丽,还要妖媚的一张脸,让他更是不喜。
不过邱庵并未将心中所想表现出来,只是恭敬道:“九王爷谬赞。”
邱清苑在旁看着这么一本正经的燕君陌,心中隐隐浮现出两个字,虚伪。
恭敬却带着疏离的话语让燕君陌微微楞了楞,“听闻邱将军最是喜好美酒,君陌前些时日刚的了几壶长白山之水酿制而成的女儿红,若是将军不嫌弃,改日君陌派人给您送到府上。”
邱庵瞳孔微缩,略带审视的眸子定定看向眼前人,似是要透过皮肤扒开他的心,看看他此番举动究竟有何目的?
燕君陌也不恼,只唇角含笑,静静站立在旁,任凭邱庵打量,神色之间满是淡然。
邱庵看了半响也未曾看出什么不大对的地方,可心中紧绷的神经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越绷越紧,眸子里的审视也越发的犀利。
看着燕君陌这明显至极的讨好,邱清苑有些无语,不由得蹙紧了眉,她微微上前一步,略微清冷的声音中满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陌王爷的好意,苑儿代父亲心领了,只是家父近日奔波得紧,需好生修养,着实不宜饮酒,还望陌王爷见谅。”
目光在自家闺女和燕君陌身上打转,邱庵总算是察觉到了什么东西,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未免也太怪异了。
这样的想法刚刚冒出脑海,就将邱庵吓了一跳,他一把将自家闺女拉至身后,微微退了一步,才缓声道:“苑儿所言不虚,微臣近日身子确实疲累的紧,他日定邀陌王爷共饮美酒,还请您万不要怪罪,”
还未等燕君陌回话,他便又继续道:“今日微臣还有要事在身,就恕不奉陪了。”
话音刚落,他便带着邱清苑离开了金銮殿,看似平稳的步伐略微有些匆忙。
看着两人在月光下越拉越远的身影,燕君陌不由得轻蹙了下眉心,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邱庵并不是很喜欢他,反而与邱清苑一般模样,视他为洪水猛兽。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离开了金銮殿。
就在燕君陌离去的那一瞬间,隐匿在金銮殿外的另一双眼睛也回了房。
燕君凌端坐在主位,唇角勾勒出一抹阴冷毒笑。
这燕君陌还真是找死,先是为了那个凭空出现的男人与他对抗,如今又将心思打到了邱清苑身上。
一男一女,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
不知想到了什么,燕君凌眉心紧蹙,眸中划过一抹戾气。
这燕君陌之所以这般勾搭邱清苑,莫不是因着她背后的护国大将军。
可若真如此,怎会这般光明正大,燕君凌眉心越蹙越紧,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男人不像外人言说得那般模样……
邱清苑从金銮殿出来,回到将军府,向父亲请了晚安后便直接回了房间,她站在窗边,看着风雨欲来的长安城陷入沉思,今日之事虽在情理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
父亲功高震主,轩辕帝早已心怀忌惮,今日这一闹,只怕他想除掉父亲的心思又会重上几分。
好在轩辕王朝如今内忧外患,算不得国泰民安,轩辕帝心中有所顾忌,倒还不敢轻举妄动,虽不必太过忧心,却也不得放松片刻。
皇室中的那些人,没一个好对付,邱清苑的心神从进入金銮殿就时时刻刻紧绷着,现在她终于放下心神,顿觉疲累,随意梳洗一番就躺倒在床榻之上,沉沉睡去。
太阳从遥远的东方徐徐升起,金色的阳光透过层层白云,洒在长安城中,唤醒了安睡的人们,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