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柔柔的笑意浮现在邱清苑唇边,清冷至极却瞬间点燃那人心头怒火,他瞳孔一阵剧烈收缩,声音冷的仿佛从冰窖里拉出来一般,“你笑什么?!”
邱清苑唇边笑意越发的深了些,“我笑你这声势虚张的有些过分,过分得让人觉得假。”
“我在不在乎父亲,父亲心中自有定律,何须你费心,更何况,你既然利用我来威胁父亲,自该早已打探好一切,又何必这般惺惺作态,”
她顿了顿,扬眉道:“还是说,你的目的没有达到,所以恼羞成怒了?”
那人眼神一厉,脸色微微有些铁青,他费尽心机筹谋多年,绝不允许任何人出言诅咒,他紧了紧拳头,好不容易才将心头怒火强压下来。
他定定瞧了邱清苑许久,才缓缓开口道:“邱小姐不必着急,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我的目的有没有达到。”
“是吗?”邱清苑闻言扬了扬唇角,眸底隐隐藏着一抹试探,“这轩辕王朝已经乱了吗?”
那人心中一震,猛地抬头,目光如剑直逼邱清苑眼底,“你……”
她怎么知道他的目的是要搅乱轩辕王朝?!
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眯着眼睛打量眼前恬静淡然,仿佛全然不知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的女人,良久良久,才缓缓收回目光,唇角略过一抹宛若被地狱毒水浸泡过的阴狠毒笑,一字一句道:“你可知,就凭你刚刚那一句话,我就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邱清苑看着他,清浅一笑,语气中隐隐含着一抹笃定,“你不会的。”
那人正欲恐吓一下邱清苑,突然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一时梗住。
他这双手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沾染了多少鲜血,可却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女人,清澈见底的眸子仿佛天真无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即便在面对生死也能这般淡定,居然还敢这般信誓旦旦的说出这句话。
他突然有一种剧烈的渴望,想透过皮肤直逼眼前这个女人的内心最深处,想看清楚她究竟在想些什么,这般想他也就这般问了,“你凭什么笃定我不会杀你?!”
邱清苑唇角微牵,缓缓扬起一抹弧度,带着一丝淡淡的鄙夷和嘲讽,有点轻,有点冷,却让那人心头隐隐有一种发毛的感觉,正欲开口,却被人抢了先,“因为我是邱清苑,护国大将军邱庵之女。”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重重砸进了那人心坎里,逼得他几乎退无可退,他脸上神色来回变换,眼中煞气四溢,几乎要将他淹没。
若说他最初只是想利用邱清苑来威胁邱庵,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现在,他便是真真正正起了杀心,
这般聪慧至极的女人,这般城府至深的女人,甚至比佼佼男儿还要厉害上几分,宛若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令人不得不防,却也防不胜防。
那人瞳孔一阵剧烈收缩,凌厉如利刃的目光带着阴狠气息刻在邱清苑脸上,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将眼前这个女人的骨头一根一根细细敲碎,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不能这般冷静自若。
他双手缓缓握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指尖已泛出丝丝青白,良久良久,他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整个人稍稍平静了些,
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他的理智就被怒火燃烧,亲手了结了这个女人,可最终他什么都没做,
至少现在,邱清苑还不能死,她是邱庵唯一的软肋,只有她,只有这个女人能让邱庵心甘情愿的听他差遣,助他完成他多年夙愿。
他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才生生将这滔天的杀气掩埋下去,可老天似乎并不愿隨了他的愿。
就在这时,牢房外有一人匆匆赶来,在得到面具男首肯后。附在他耳边低喃,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那人越听眉心蹙得越紧,再也顾不上一旁的邱清苑,一甩衣袖,沉声吩咐道:“来人,给我好好看着她,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要你们的命!”
看守牢房的侍卫身子一抖,赶忙跪下听命。
看着越走越远,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邱清苑眉心蹙了蹙,心中疑虑万千,面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只是冷冷撇了看守侍卫一眼,转过身,走到墙角处,一个人静静的坐着。
牢房外几丈开外的拐角处,郁郁葱葱的大树下隐隐藏着两道身影,
邱晴衡和一女子静静的并肩站立,那女子一身青衣,曼妙婀娜的身躯在青色衣衫的忖托下显得格外娇媚柔弱,清秀的五官虽然算不得倾国倾城,却也令人一时间无法移开目光。
她唇角隐隐带着一丝冷意,直到面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偏过头看向邱晴衡,仿若喃喃自语的声音里满是疑惑,“也不知道这地牢里关了谁,竟值得表哥这般小心翼翼?”
邱晴衡听到女子的话,却并没有作回应,只是定定看着牢房门口,眼中隐隐染上一抹杀气。
邱清苑,邱清苑,这牢房中关着的一定是那个该死的贱女人邱清苑,
这简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邱晴衡瞳孔微缩,邱清苑,这是上天瞧不过你,要将你送到我手上,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要怨你就怨老天吧……
女子将邱晴衡脸上扭曲的神色全部映入眼底,心中冷笑连连,片刻后她将唇角冷意稍稍敛了些,才轻轻碰了碰她肩膀,有些担忧的问道:“晴衡,你怎么了?”
邱晴衡顿时清醒过来,赶忙收敛起满脸煞气,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轻声回道:“芷柔姐姐,我没事,我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柳芷柔轻轻抿了抿唇角,伸手探了探邱晴衡额头,轻柔的声音中带着毫不遮掩的担忧,“晴衡,你今日脸色瞧着不大好,是不是身子有哪里不舒服,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寻个大夫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