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父亲一脸的委屈样,明知道他是故意装出来的,邱清苑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微微点了点头,止住了泪水。
邱庵看着自家闺女眼中带泪,唇角却含笑的模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伸手轻轻刮了下邱清苑的鼻子,低声笑道:“姑娘家家的,哭的跟个小花猫一样,也不怕被旁人看到笑话。”
邱清苑用头蹭了蹭父亲手掌,眼中划过一抹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父亲又不是旁人,定不会笑话苑儿。”
邱庵有些无奈却又宠溺的摇了摇头,“你个小没良心的,明知道父亲心疼你,还哭得这般伤心,把父亲这颗心都给哭疼了。”
邱清苑难得露出一抹娇羞模样,“父亲……”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邱庵稍稍正了颜色,唇角挂着一抹温和笑意,眼中却满是血腥气,“你如今身子虚,早些休息,父亲还有事要出去一会儿,”
邱清苑微微点了点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抬头看向父亲,轻声问道:“星儿和碧云呢?怎么我回来也没瞧见她们?”
邱庵蹙了蹙眉心,略微思忖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星儿和碧云说她们护主不力,在外已经跪着两个时辰了。”
邱清苑闻言吓了一大跳,她掀开被子便想要下床,却被邱庵紧紧按住,“你好好躺着,为父去将她们叫进来。”
邱清苑略微点了点头,没有反抗,借着邱庵扶着的手重新躺了回去。
片刻后,邱庵便带着碧云和星儿两人进了房间,朝邱清苑递去一个温暖笑意,便离开了,将空间留给她们主仆三人。
一个挺直脊背,默默不语,一个紧垂着头,低声哭泣,看得邱清苑心中有些不忍,这两个傻丫头啊,她失踪的这些日子想必这两人也难熬得紧,她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起来吧。”
碧云一个头叩地,略微暗哑的声音中满是愧疚,听起来像是哭过,“碧云护主不力,请小姐责罚。”
星儿也将头垂得更狠了些,哭着说道:“星儿也没用,小姐,你骂星儿打星儿吧……”
邱清苑唇角缓缓勾勒出一丝无奈却又宠溺的微笑,“好了好了,此事怪不得你们,”
看着两人的愧疚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儿得到缓解,她微微摇了摇头,又加了一句,“你们两个准备一直这么跪着吗?是不是想偷懒,不愿意服侍我?”
略微清冷的话语夹杂着一丝故意的斥责,惊得两人连连否认,
“碧云不敢……”
“星儿不敢……”
“那还不快过来。”
“是。”两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到邱清苑身边,在看到她身上的伤口时,星儿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再一次奔涌而出,“小姐,你的伤……疼吗?”
邱清苑只觉得有些头疼,她实在不喜欢旁人哭哭啼啼,奈何眼前的人是星儿,只得耐下性子轻声安抚道:“没事,过几日便好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家小姐我饿了,星儿去厨房帮我弄点吃的好吗?”
话音未落,星儿说了声“是”,便急匆匆的奔向厨房。
看着星儿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邱清苑微微一笑,而后深深看着一旁的碧云,轻声道:“这件事情怪不得你,你无须自责。”
碧云这丫头心思细腻,一向对自己要求甚高,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心里的结恐怕比星儿还要严重。
碧云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低垂着头,略微低沉的声音中含着一抹自责和愧疚,“不,是碧云护主不力,害得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碧云万死难辞其咎。”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小姐,碧云自请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邱清苑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道:“碧云,既然你认定自己有责任便有责任吧,不过这三十大板就免了,就罚你将功折罪,可好?”
看着碧云还要坚持自己的三十大板,邱清苑无奈之下不得不再加上一句,“这是命令,若是不听从,那也不用跟着我了。”
碧云定定看着邱清苑,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浮现了一丝名叫感动的情绪,她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声音隐隐有些嘶哑,“碧云多谢小姐开恩。”
总算是安抚好了碧云,邱清苑微微正了正脸色,问道:“静安寺那日,你可有抓到什么人?”
碧云回道:“禀小姐,奴婢确实看到一男一女,追踪许久,却还是被他们逃脱了,”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儿交到邱清苑手中,沉声道:“不过,他们在离开的时候丢下了这个。”
邱清苑微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晶莹剔透、质地上乘的翡翠扳指,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东西,
她蹙了蹙眉,将那东西接了过来,细细打量,在看到翡翠扳指的内部后心中微沉,那里赫然刻着一个齐字。
无论质地亦或是扳指内部刻着的齐字,都表明了这物件儿并非寻常人家之物,邱清苑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轩辕王朝与大齐关系如今势同水火,战争虽已停止,两国人却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在这种敏感时刻,大齐贵族子弟却悄无声息的混进了长安城脚下的静安寺,若说那人只是为了烧香拜佛,她是万万不信的。
邱清苑瞳孔猛的收缩,这人前脚出现在静安寺,后脚她就被挟持,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或者说,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那个大齐人?!
那他为什么会对自己下手,若说那人可以悄无声息掳走她是能力使然,那他之后的言行举止也足以证明这是一场蓄意已久的阴谋。
她抿了抿唇角,眼中隐隐划过一丝冷芒,无论那个面具人到底是谁,无论他有何目的,若是让她知道他有不轨之心,不轨之行,那就别怪她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