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北陵城,他也未想过会认识邵云昭,只不过在春楼睡了两夜,一出门就撞倒了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然后他便借“送她去医馆”为由而接近她。
再后来,他又约了她几次赏梅。
以为这样,便使她上钩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她所利用了。
也许是她看出了自己身份不同,也看出了自己同魏翎羽有关,所以才一直追问他有没有朋友,她有机会认识
吗?
他便带她来了这里。
原来,一切都是她在主导。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自那一别,邵云昭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再也见不到魏翎羽了。她只能想尽办法四处打探
,可最终也是毫无结果。
后来突然闯入一个翩翩玉公子,那眉眼里尽是风情和放荡。
看他长相又不是北境人,她便在猜,他有没有可能是和魏翎羽一起的。
所以她就故意和他接近,问他有没有朋友,可否让她认识。
结果还真的让她给猜中了。
只不过,为什么魏翎羽这次没在贺姑娘身边了?
她心中都是失望。
……
风流如鬼王苏牧,竟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女人戏弄的一天,是他长得不够俊美,还是他不够书生气,竟然比不
过魏翎羽。
他如此亦是失魂落魄。
可对他而言,越是高难度挑战和得到的女人,便越能激发他的战斗欲望。
他将她的马牵了过来,拍拍马背,邪魅地笑道:“昭儿,上马!”
车内同时响起了贺兰慕玥的问声:“雪玉阁在哪儿?”
这话显然是在问御凤。
御凤闻声,轻声道:“在义陵!”
义陵,也就是之前苏牧去过,还差点儿将柳长月给救走的地方。
贺兰慕玥听到这个词,眉眼微抬扫向了御凤。
她不清楚柳长月如今对御凤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她每每想起林君兰那种病娇柔美的面容,便是怜惜和不舍
。
御凤看到她眼眸深深的,握了握她的手,道:“你想让我救他们?”
“嗯。”
贺兰慕玥轻轻点头,当然救他们不只是因为心底的那些许的怜惜,更多的是因为,有可能找到关于御璟的蛛
丝马迹。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都有着很深的关联,北涟雪可以为御璟赴死,阴域可以被御璟收买,柳长月林君兰被御
璟刺杀抓住,还有冰夷族,因为御璟而出兵北境。
这一系列的事,都证明着御璟的力量十分强大。
他如果一直与御凤作对,那么天域将不得安宁!
“那我们便去义陵。”御凤果断地下了命令。
“我们要去义陵,你可要与我们同行?”苏牧听到御凤的话,笑嘻嘻地看向了邵云昭。
邵云昭在他温柔至极的目光下爬上了马背,闻声她反问他:“去了义陵之后你们要去龙城吗?”
苏牧手指握得泛白,依然笑得人畜无害,点头道:“嗯,要去龙城。”
邵云昭便道:“那好,我同你们去义陵。”
于是,队伍便立刻踏上了前往义陵的路。
从北燕城前往义陵,快马加鞭,须两日路程。
可御凤担心颠簸着贺兰慕玥,便没有时刻疾驰,而是疾驰一段时间,就命令下马休息一段时间。
路上听邵云昭说,这条手链是她三日前在义陵买下来的,也就是说,苏牧从义陵返回时是在七日之前,可三
日前这条手链还在义陵,那么柳长月和林君兰很有可能还没被人转移走。
苏牧又道,他是在一家院子里发现被关押的柳长月的。
所以,他们只要返回义陵,找到雪玉阁以及那座院子,就很有可能找到柳长月林君兰。
不过,贺兰慕玥却怀疑,这条手链有可能是御璟故意留下的线索,特意引诱他们前去。毕竟,御璟已经不是
第一次用这样的手段了。
她在路上也将这件事告诉了御凤。
御凤只是沉沉地道,如果这是御璟的计划,那便更好了。
他与御璟的事,应该有个了结了。
……
其实,御凤也未见过御璟,当年先后将御璟生下来之后,就命死卫偷偷地将御璟给送走了。
御凤对他所知道的全部,只有他是先后和北澜国一个男子所生;他煽动林跃谋反;勾结北涟雪,利用了先后
剩下来的死士,刺杀自己;买通阴域之人,困守自己在冰风谷;抓走林君兰柳长月;怂恿冰夷对北境开战…
…
但是他从没见过御璟,跟他也没有起过正面冲突。
这便好像是,御璟掌控了一切,可自己对御璟什么却不知道。
“你还记得北涟雪临死之前说过的话吗?”
白天睡得太多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贺兰慕玥披着大氅朝林子外走去,外面是官道,宽敞平坦,她想活动
活动一下筋骨。
皮肉在重新生长,天天坐马车是不行的,还是得运动。
跟在她身后的御凤听她说,点了下头,“记得,她说,杀我要毁了我的一切,是因为我是天域帝君,夺走了
御璟本该拥有的东西。”
“所以,御璟做这一切,应该就是为了这些,不过,经历了这些我倒是觉得,他不像是要跟你争抢,更多的
像是报复。”
有种仇恨,一旦根植在心中,便会越燃越烈,直到将人完全焚尽。
因为自己曾经遭遇过满门之灾,所以很懂得那是什么滋味。
也许御璟现在就是处在这种状态之中。
御凤闷闷地道:“也许吧,但是我并不知道先后到底是另外喜欢上了谁,同谁生下的御璟。”
贺兰慕玥也是一头雾水,“总而言之,那个人,极有可能是促成御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凤,我
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御凤的凤眼里像是染上了一层风霜,他静静地说:“所以前路越来越难走,我曾经想过,我最大的愿望是实
现先帝大一统的心愿。天域,之所以取名为天域,便是希望四海一同,天下合一。可是如今,我连天域本国
的内乱都处理不了,我身上还有血魔蛊,我!”
贺兰慕玥手指捂着他的唇瓣,低声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也没人能够比你做得更好,不管前路会有什
么艰难险阻,我都会陪你一起走下去。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这一天晚上夜色很静,天空很湛,皓月皎洁,星空璀璨,只不过风吹得有点干冷,除了这一点外不失为一对
璧人互诉衷肠的好时机。
另外也有一对璧人,也在缓缓地散步,不过不是在宽敞的官道之上,而是在茂密的树林之中。
“苏牧,这片银杏林确实好看,我在北陵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景象。”邵云昭随手掐了一根树枝拿在手中把玩
,嘴角漾出一抹明媚的笑。
“昭儿喜欢便好。”苏牧他倾身过来,手指拂过邵云昭的乌发,目光粲然得像是雪夜的星辰。
邵云昭一回眸,对上他潋滟璀璨的桃花眼,只觉得心头一颤,差点忘记呼吸。
苏牧就趁这个时候脚下一勾,一块小石头被准确无误地勾到了邵云昭的身后。
他再朝她逼近,气息都洒到她的身上去。
她心口骤缩,猛地后退。
自然她就踩在了那块石头之上,砰然摔倒。
可就在这个时候,苏牧素手一勾,揽她入怀。
入手的感觉柔软无骨,仿佛摸着一块上好的绸缎,又仿佛是揽着一池的春水……
掌心处微一用力,与其肌肤完美无缝地贴合。
又将内力送出,恰到好处地运入她的体内。
一股热流涌入,让她的脸微微泛红,像是喝醉了之后的酡红之色。
邵云昭惊叫一声,已然埋入苏牧的胸膛之中,她的周遭都是他的气息,清冽甘香的气息,像是他饮了一壶好
酒,余味微散,唇齿留香。
这香气她并不排斥,反而觉得放松和舒适,也让脑子里的那根线崩然裂开。
不谙世事的小姐又哪里知道,每每苏牧勾三搭四的时候,都要往自己身上喷一喷这沉露之香。此香倒是没有
别的特别之处,只是会让人闻了放松警惕,对身负此香之人多出一些好感。
另外,稍稍运出一些内力给她,可以推波助澜。
此时,苏牧软玉在怀,已是满足。
他手指轻插入她的发间,力道不必太重,只是拂开她的乱发,露出她的额头来。
再低头看入她的眼。
四目相对,他的眼底一揽春水,仿佛千万桃花,渐次开放。
在做这些的时候,眼神必须专注,眼底的神色必须到位,方可博得佳人心跳如雷。
再然后,却在这心潮澎陪之间,往后退上一步,才能让佳人患得患失,日后每每想起此间场景,都能回味无
穷。
他也正是这么做的,稍稍退后,拉开距离,再道一声:“方才在下失礼了。”
方能达到最佳效果。
“你救了我,怎么能说是失礼呢,苏牧,对我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也不知道是苏牧入了戏,还是邵云昭入了戏,邵云昭的眼底水光潋滟,似乎也泛着桃花的光泽。
每每在这个时候,应当是苏牧好好表现的时候,或是拥邵云昭入入怀,或是吻吻她的樱唇……
毕竟花前月下,夜色旖旎。
也是他曾经多次约会佳人,最为熟悉的一种风景。
但不知为何,这次他却没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