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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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假对鹿茜茜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继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家里。他的存在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哪怕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也对她们母女三人充满了威胁性。

    还好，继父从那天之后没有回来，一直保持着家里的和平。

    母亲越来越焦虑，看见鹿茜茜背着书包回来，嘘寒问暖一番后，就开始抹眼泪哭。

    鹿茜茜耐心听着母亲的诉苦，顺便收拾碗筷打扫卫生。

    无外乎是关于家里的这些事。她是一辈子长在旧时代思想下的女人，很多事情她的思想都转变不过来。

    但是鹿茜茜是已经下定决心了的。绝对要改变现在的局面。她们绝对不能再留在这里，和上辈子一样，变成一个悲剧。

    “茜茜，妈妈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要不和你姐姐好好聊聊。”

    鹿妈妈嗫嗫递过来已经通话中的手机。

    鹿茜茜接过手机，有些恍惚。

    随着姐姐去读大学，两年的时间，很少会回来。自然而然，她和姐姐之间的联系也是越来越少。

    记忆中对姐姐的印象，还停留在上辈子，她被关在那栋别墅里，痛哭的姐姐疯狂砸门，想要救她。可是那个男人出现，把姐姐狠狠拖走。

    姐姐无助痛哭的那一幕，是鹿茜茜最后对姐姐记忆的定格。

    她回到房间，躺在狭窄的床上，按开免提。

    “茜茜，我是姐姐。妈妈说你最近不对，让我和你聊一聊。”

    鹿蔓蔓语速很快，干脆直接进入话题。

    “最近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是你发现什么事情了？”

    鹿茜茜目光直勾勾落在天花板上。

    “姐姐，我想让妈妈和他离婚。”

    “再这么下去，他会打死……我们的。”

    “我威胁他了。用刀。”

    “两次。”

    这期间发生的事情鹿茜茜三言两语告诉给姐姐。

    姐姐那边从一个吵杂的环境离开，可能是躲到了安静的角落。

    “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我明天就回来。”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他们必须离婚。”

    鹿茜茜咬唇：“我只是担心，他不肯离婚。”

    “不肯离婚也无所谓，只要有证据，他死也得离。”姐姐的语气有些意外的强硬，“我本想等实习过后再来处理，现在看看，还是要准备了。”

    “只不过这件事不是你能处理的。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处理的。茜茜，你别分心，好好学习。”

    鹿蔓蔓的声音很大程度降低了鹿茜茜的焦躁。

    姐姐和她不一样，从小就雷厉风行的姐姐，几乎是家里的半个支撑。

    有姐姐的话，她能松口气了。

    十一当天，鹿茜茜换了一条牛仔裤白色的长袖t恤，背上书包出门。

    她和封曜约在中心商场附近。预算是个小时的复习时间，然后就可以去找工作了。

    长假七天哪怕减去一天，也能有六天可以兼职挣钱。

    十一长假第一天，人山人海。人行道挤满了路人，鹿茜茜抵达的时候，封曜已经到了。

    男孩坐在他的机车上，怀里抱着头盔，单手玩手机，对着周边女孩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他太耀眼了。哪怕是在一个停车位，不在人们的视线中心，依然成为了焦点。

    鹿茜茜刚要张口，封曜似乎心有所感，抬头朝她看来。

    两人四目相对。

    封曜收起头盔，跟着鹿茜茜的指路上了二楼的甜品屋。

    这里的环境好些，相对安静，客流量少。适合学生。

    鹿茜茜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让封曜自己点。

    封曜找了个座位懒洋洋打哈欠：“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等下要学习，要提神才行。

    鹿茜茜点了两杯柠檬汁，又选了一块不甜，口味偏淡适合男孩的蛋糕。

    “那我们开始吧，”鹿茜茜掏出整理了一晚上的笔记本，然后看向封曜，他的面前空空荡荡，“……你的书本呢？”

    “有你的就够了。”封曜满不在意。

    鹿茜茜咬唇。

    就这样吧。

    她对封曜的程度大概摸了底，现在准备的都是中考的知识，中间捎带了些高一的基础知识。

    高一的知识同时也是对她的一个巩固，鹿茜茜整理的很认真。

    又是刚刚复习过的，她讲起来得心应手。

    封曜手撑腮，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小小的，软乎乎的。

    白嫩嫩的。

    小兔子。

    一点也不设防的小笨蛋。

    “这道题听懂了吗？”鹿茜茜翻来翻去把一个公式讲透了，指了指案例题。

    封曜扫了眼：“懂了。”

    鹿茜茜略微担心。

    上一次他说懂了的时候，结果和他口中的懂了截然不同。

    封曜拿起笔，随手勾了一个答案。

    正确的。

    鹿茜茜松了口气，嘴角上翘，眉眼弯弯。

    封曜心跳猛地一滞。

    他扔开笔，靠着椅背虚眼看着鹿茜茜。

    她笑起来的样子，像迎春花一样。嫩怯怯的阳光。

    他想要摘下。

    鹿茜茜缩了缩脖子。

    她疑惑地抬头看了眼店内环境，好像空调不是对着她这里吹的啊。为什么忽然感觉背后一凉？

    “这道题的解法懂了吗？”

    鹿茜茜讲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每一个基础知识点都掰碎了来，终于讲到涵盖几个基础知识点的测试题。

    封曜捏着笔，静静看着鹿茜茜。

    “我要是懂了，今天是不是就结束了？”

    “哎？”鹿茜茜没懂他的意思。

    他垂下眸：“不懂。”

    鹿茜茜把题拿回来，从头一步步讲，每讲一句，抬眼看一下封曜。

    封曜的眼神复杂，她看不懂。

    “这样讲，能懂吗？”

    封曜慢吞吞提笔：“好像懂了。”

    然后，选了一个绝对错误的答案。

    鹿茜茜小脸上满满都是迷茫。

    她讲得不对？

    在心里默默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讲法，好像没有问题。

    可是封曜的确没有听懂。

    鹿茜茜想了想，换了第三种讲法，更细更碎，每说一句，都要抬头盯着封曜，等封曜点头，才继续。

    小姑娘抬着头，清澈的眼紧张地盯着他，她的眼底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封曜嘴角一挑，慢条斯理点头。

    最后一道题，鹿茜茜翻来翻去讲了将近半个小时，封曜才作对了题。

    终于能收工了。

    鹿茜茜吐了口气，做老师真的很不容易，比她自己学还要累。

    她整理书包的时候，整个人氛围很轻松。封曜背靠着椅子，眯眼静静看她。

    “急着走？”

    “嗯，”鹿茜茜背上书包，“我要去找兼职。”

    顿了顿，鹿茜茜咬着唇小小声：“那个……封曜。”

    封曜抬眸看她。

    “就是……”鹿茜茜小心翼翼问，“你认识的有律师……之类的吗？我需要找一个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

    “然后就是……”鹿茜茜越说越羞愧，低下了头，“我，我现在没有可以全额支付的钱，等这一周打工结束的话，我应该能凑定金。”

    封曜眼神沉甸甸地。

    “行，你等我。”封曜没多问，手插兜摸到烟，起身去了洗手间。

    鹿茜茜坐在原位等封曜，拍了拍自己小心脏，平复下来后，在手机上查阅兼职信息翻出来看。

    要请律师，这周必须要开始打工攒钱。不说多，起码要能给人家支付一定的定金才行。

    真巧，这家店也在招聘信息中。

    鹿茜茜走到吧台，刚好店长在。

    女店长看了鹿茜茜一眼，小姑娘学生，长得好看气质好，发传单肯定没问题。索性直接定下来，让她从今天起就可以来工作。

    发传单一个小时二十元。除了发传单之外，端盘子上餐是一个小时十五元。

    鹿茜茜盘算，一天工作四个小时，能有六七十元的收入。

    算是很不错了。她正准备答应下来，忽地，她的后背被大力一撞。

    她整个人往前一倾，胸肋骨撞在桌边，疼得她紧紧皱眉。

    “卧槽，撞到人了。”一个男生转过身，看见鹿茜茜的时候，眼睛一亮。

    他和另外两个男孩子一个女生围了过来。

    “同学，对不住啊。没弄疼你吧。”

    那个撞人的男生嬉笑：“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鹿茜茜忍着痛摇了摇头：“没事。”

    “别啊，我能撞到你没撞到别人，这就是缘分。”男生大喇喇抬手拦住鹿茜茜的去路，拿出手机来，“同学，哪个学校的，加个微信呗。”

    鹿茜茜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等等啊，先别走，交个朋友再说。”男生的同伴直接从另一侧堵住。

    鹿茜茜一脸警惕：“不需要。”

    “你要是在这里不需要，要不等等跟我们去别的地方？然后就需要交朋友了。”

    男生说着，手朝鹿茜茜伸过来。

    鹿茜茜小脸一绷，反手在吧台摸到一个东西。

    他要是敢伸手，就打过去！

    下一刻，男生后腰受力猛地往前一扑，失控中，整个人横空飞出去了足足一米远。

    男生撞翻了后面的一抬桌椅，躺在地上哀嚎。

    带着一身烟味靠近的，是封曜。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擦干手后，轻轻把鹿茜茜拽到自己的身后。

    面对那几个男生时，他眼底爬上一丝暴戾。

    他挽起了袖口，然后，他重重挥出一拳。

    接下来，是一场近乎单方面虐打。

    除了那个女生外，另外三个男生被打得爬不起来，躺在地上无助呻\\吟。

    鹿茜茜脑袋一片空白。

    从封曜动起手时，鹿茜茜都反应不过来。

    封曜放下袖口，过去提起鹿茜茜粉红色的书包。

    “走吧。”

    他胳膊一揽，搂着鹿茜茜离开。

    鹿茜茜离开那家店一百米远了，脑袋才反应过来。

    她急切抓着封曜的胳膊：“你，你有没有受伤？”

    封曜定定看着她。

    “怕我受伤？”

    鹿茜茜老老实实点头。

    封曜语气淡然：“别小瞧我。”

    “谢谢你。”鹿茜茜干巴巴说完这句话，在心里数了数，她好像一直以来都在对封曜说谢谢。每次在遇上事情的时候，都是他来帮助。

    这个人情，几乎要还不起的沉重。

    必须，必须要加倍加倍再加倍，多多的对他好才行。

    “他们为什么给你找麻烦？”

    鹿茜茜抱着书包猛然反应过来。

    封曜居然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就冲上去打人了。

    鹿茜茜小声把事情一说，封曜磨了磨后牙槽。

    被这几个小子气到的同时，封曜才发现，他也没有鹿茜茜的联系方式。

    “你没发现点什么么？”封曜提醒。

    “哎？”鹿茜茜一脸懵，“什么？”

    “你的手机号，微信号。”封曜抬了抬下巴，“回头律师联系你的。”

    他拿出手机，等着鹿茜茜。

    鹿茜茜一愣。

    然后赶紧报出自己的手机号。

    “我没有微信号。”

    面对封曜的视线，鹿茜茜解释：“我没有可以聊微信的人。”

    其实就连手机号，也就是用来联络母亲和姐姐的。

    封曜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

    “明天还是这里？”

    鹿茜茜一脸怀疑：“不可能。他们大约不会让我们来了。明天的话，去图书馆吧。”

    封曜的机车停在不远处，鹿茜茜停下脚步，目送他离开后转身去旁边的商场。

    这个招聘肯定做不了了，要找个别的工作才行。

    鹿茜茜背着书包，在商场转悠。

    十一长假，都是繁忙的时候，客流量越大的商铺，越需要发传单的人。

    鹿茜茜一个橱窗一个橱窗看过去。

    贴着招聘的，她都仔细看条件，招临时兼职的太少了。

    她挪到一家蛋糕房门口，展示架上，写着招聘临时工，时薪二十元。

    这个可以。

    鹿茜茜直起身，推开门。

    ‘叮铃。’

    门铃响起的一瞬间，从内而外出来的男人正好和她撞了撞肩膀。

    鹿茜茜人小体轻，被撞的差点一个趔趄。

    “抱歉。”

    戴着口罩的男人刚闷着声说出口，墨镜后的视线落在鹿茜茜的身上。

    “……你是，那个小同学？”

    男人摘下墨镜，弯腰，笑眼如星光。

    “鹿茜茜？”

    鹿茜茜愣愣看着男人。

    “夏……夏星烁？”

    两个人鬼鬼祟祟躲在无人的角落，一人吸着一杯奶茶。

    鹿茜茜咬着吸管。

    她很难想到，一面之缘，夏星烁居然能在这种场合下认出她来，还非要请她这个粉丝喝奶茶。

    半个假粉心虚地低下头。

    “你上次送给我的画，我很喜欢。”夏星烁笑着，“说起来挺巧，你画的内容，我曾经做梦梦见过。”

    鹿茜茜小心斟酌：“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梦见？”

    夏星烁嘴角一抿，转开话题。

    “或许吧。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你。放假出来玩？”

    夏星烁适当的表达了好奇。

    鹿茜茜松开吸管，老老实实摇头：“来找兼职。”

    “兼职？”夏星烁眼底闪过一丝光，然后微微一笑，“倒是巧了，小同学，我这里刚好有一个适合你的兼职。”

    “我的单曲mv，需要一个前景路人甲，小同学，看在你是我的粉丝，咱们又这么有缘的份上，我愿意把这个机会给你。”

    “所以，你要来试着做做吗？”

    夏星烁单眼一眨：“薪酬很高哦。”

    作者有话要说：　　封曜【举枪】：让我看看谁在挖我墙角。

    这里是加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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