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义务?
言月忍不住想反唇相讥。
为什么之前许映白亲她的时候,就不算夫妻义务呢?所以,只允许他亲她,而她想碰他就不行了吗?
原本她只是不小心,但是这会儿,忽然又觉得有点委屈,他们也算是合法领证的夫妇了。为什么她连碰一下许映白都不可以?
言月情绪特别好读懂,有点什么,就都写在了脸上。
眼下,看着便就已经满脸委屈。
他捉着她的手,手上力道松了些,往下带。
男人领口松开,言月手指触碰到他那弯精致的锁骨,骨骼上覆盖的是一层薄而有力的肌肤,从来都是在衣衫下遮得严严实实,她心跳陡然加速,却再也不敢继续。
她怂得很,即使许映白在这里让她任意对待,她也不可能真敢做出什么来。
许映白轻轻笑了,他笑起来非常好看,言月以前没见他笑过,看得有点呆。
回过神来,她只觉得自己像个呆头鹅。
言月面红耳赤从他身上下来,头也不回跑回了自己卧室,顺便反手把门反锁了。
她摸出手机,给许映白发微信,“今天我自己睡。”
许映白只回了一个字,“好。“
像是对她予求予给。
她盯着那个好字,忽然又有点羞恼。
像是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
洗漱完之后,言月盘腿坐在床上,抱着枕头,感觉脸还热热的。
难以启齿地说,在这方面,他对她的吸引力好像一直很强。
言月有一件和谁都没提起过的事情。
她的启蒙,其实就是许映白。
言月把脸深深埋入枕头。
这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告诉许映白的事情。十六岁那年,那个潮湿暧昧的夏日,许映白给她补习,两人没有一根手指的接触,她却猝然落荒而逃。
回家后,那天晚上,言月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他,还是在许家书房。纸和笔散落了一地,她被他按住,那双握着的笔的漂亮修长的手缓缓探入,温和却不失力道。
她陡然惊醒。
大清早,她去浴缸里呆呆泡了半个小时,盯着镜子里自己绯红的脸,极为羞愧。
对和自己不熟悉的邻居、学长有这种幻想。
她羞愧难当。
言月性子内向,开窍又晚。言高咏常日不在家,她同性别的朋友只有唐姜一个人,但显然也不可能和唐姜去说这种事情。
那时候,许映白在学校很出名,许多许多人暗恋他,可是,却都觉得他高不可攀,他也确实如此高不可攀。
言月用尽全力,让自己忘记这个梦,随后,她加倍地缠着秦闻渡,尽量转移自己注意力。并且,从此之后,越发远离许映白,和他保持距离。
她告诉自己,她喜欢的是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秦闻渡。
刚才,已经从少年长成了男人的许映白,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身体远远比意识不清的感情诚实。
言月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后,她没起床,呆呆看了会儿天花板,又摸出手机,试图给自己再转移一下注意力,不料却看到一屏幕的未读消息。
言月宿舍群名叫做米琪妙妙屋。
尽管米琪本人抗议了许多次,可惜一个人改名的速度强不过三个人,因此她只能被迫屈辱地接受这个现实。
群里被消息刷屏了。
首先,就是一大堆言月直播的截图。
每一张角度都找的非常好,有她微微笑的,低头认真弹吉他的,回答观众问题的。
言月傻眼了,她没想到,贺丹雪她们也在宿舍看她直播。
米琪和贺丹雪都是言月的颜粉,尤其贺丹雪,她说大学第一眼看到言月,甚至以为她是什么表演系新生走错了学校。贺丹雪后来和言月说起,说当时一直觉得秦闻渡配不上她,说他气质太差了,看着不像个好人。不过,当时看着言月喜欢,她也就没说什么。
她的截图之后,居然是许映白那几张不小心出镜的截图。
贺丹雪敲了言月:【月月,你小子是不是偷偷和男朋友同居了啊。】
【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言月,“……”严格意义上,喜酒都已经喝完了。
米琪:【啧,昨天没回宿舍,是不是在和家整晚和帅哥颠鸾倒凤啊?感觉如何?】
言月:【没有!!!】
米琪:【没有什么?没有整晚?还是没有感觉?】
……言月想退群。
宿舍关系好,群里聊这些都没避讳,她以前还偷偷看的津津有味,现在自己成主角了……还是和许映白,她只觉得羞耻得想死。
黄娆:【月月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带出来和我们见个面?上次没看太清。】
贺丹雪:【月月你别信她的,她就是看上你男朋友的脸了,想让人给她做画画模特呢。】
群里群魔乱舞。
言月弱弱回了一句:【十一我不回宿舍了……出去旅游。】
贺丹雪:【和你男朋友啊?】
……
为什么大家对许映白那么感兴趣,以前,也没见她们对秦闻渡说什么。
也真奇怪,只能说,每个人气场不一样。
许映白话少寡言,性格冷淡,但是无论走在那里,他都绝对是人群关注的焦点。
言月往下滑,看到泽渊发来的消息:【发挥很好,这次报酬给你转账过来了。】
言月看了一眼账户:【学长,收到转账啦谢谢。不过你好像转多啦,我给你退回去QVQ】
泽渊说;【没事,就是给你的。这次直播效果很好,视频播放量也高,你要是愿意的话,我这边有意向想要把这个做成一个系列节目。】
泽渊主动给她抛来了橄榄枝。
泽渊是弦虹娱乐签约艺人,弦虹的创始人张虹也是他们校友。之前给他介绍言月时,黄娆给他看过言月本人的照片,以及她在礼大音乐节上穿着礼服拉大提琴的样子。
言月确实长得非常美。
除开五官,她的气质也非常惹人怜爱,干净纯粹,很有观众缘的长相。
名校在读,而且会多种乐器。
泽渊眼光毒辣,他意识到,只要稍加包装一下,言月绝对非常有潜力。只可惜,从她的吃穿用度看起来,是个家境极为优渥,被人保护得很好的大小姐,愿不愿意蹚这趟浑水还是个问题。
秋天有一下没一下下着雨。
祝青雯去医院看望祝母。医生说换肾手术还算成功,但是之后,还需要服用抗排异药物,每个月又是一大笔开销。
秦闻渡最近事业不太顺利,心情不好。
她要从他那再捞出钱来也很难。
祝青雯在医院照顾祝母,她咳嗽着说,“青雯,你到了年纪,也该找个男朋友了。”
“以后我死了,让他照顾你。”
祝青雯忽然心里就很烦躁,她停下了削苹果的手,盯着祝母苍白的脸,心想,你还没被男人骗够啊?我们母女之所以过这样的生活,还不都是被那个姓祝的男人害的?你们最好别把我生下来。
从医院出来,祝青雯忍不住就往礼大校园走去。
祝母住院的医院,原本和礼大就隔得很近。
校园里许多年轻人,骑着车在校园里奔驰而过。
真好。
名校在读,风华正茂,都有光明的前途。
研究生入学考试时间只剩两个多月了,她叫秦闻渡去给她找个认识的礼大教授,给她划划重点,透透题型,被秦闻渡一口拒绝。
祝青雯没说什么,心里却极为窝火。
言月当年能进礼大,肯定也是家里帮忙走了关系,为什么秦闻渡现在不愿意帮她一下?因为秦闻渡看不起她,觉得她不配念礼大?
她在礼大校内的一家馄饨店坐下,点了一碗馄饨。正等着上菜,又进来了一批人,应该是刚下课的礼大学生。
“我昨天下午看直播去了,实验报告都没写完。是我们学校艺术学院的学妹,我看了两小时,还刷了礼物。”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在刷手机,“今天都想去下单吉他了。”
他同学问他,“哪?有回放吗?链接发一下。”礼大多理工科,单身宅男当然对美女都很有兴趣。
“卧槽长得好可爱,说话也好软好好听啊。”能听得男人骨头都酥了。
祝青雯扫了一眼他们手机屏幕,看到那张脸,一眼认出,脸色瞬间阴沉。
偏偏那两个男生还在继续议论,她烦躁不堪,恨不得把馄饨泼他们脸上,叫那两傻逼闭嘴。
一个男生问,“学妹叫什么啊?有对象吗?”
另外一个说,“好像不是单身……有对象了,住一起呢,昨天还意外出镜了。”
评论区也不少人提起。
【人生赢家啊,又漂亮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有钱又有才,还有帅哥对象。】
【有没有可能是哥哥啊!帅哥有没有对象。】
【你也没看到脸,还帅哥,说不定只是身材好。】
祝青雯看到那张截图,实在吃不下去了,她把馄饨朝地上一泼,泼在那两个男生脚下,铁青着脸往外走。
两个男生都吓了一跳。
“神经病啊?”
“我们学校的吗?是不是考试压力太大了?”
“不知道,看起来不像。”
……
祝青雯没管他们在身后说什么。
她高中就喜欢许映白。在那之后,她一直就喜欢冷淡寡言,给人距离感的男人。大学她交了第一个男朋友,确实看起来长得帅话少,可惜后来被她发现是个脚踩两条船的软饭男。祝青雯一直记得那个男人被戳穿后的丑态。
压根都不配被和许映白放一起比。
她怎么也想不到,时隔多年,再遇到许映白,会是这么一个场景。
凭什么,都是一样的人,命却差别那么大。
言月小时候有有钱父亲,现在可以享受许映白的宠爱。
而她,什么都没有。
把言月的情书寄过去之后,许映白毫无反应。甚至,言月昨晚直播,他还过来给她送谱子。
不过,看样子,他们的事情似乎一直并没公开。
或许,许映白压根就只是和她玩玩而已,她只是个没名没分,随时可能被抛弃的玩物。许家人可能压根看不上言月。就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没有公开。
她心里陡然舒畅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言月,可是,就是控制不住,看着自己一地鸡毛的生活,而言月在这样近在咫尺的地方那么幸福。
她幸福不了,别人凭什么可以那么幸福?
人怕的,不是苦难,而是对比。
她依旧恢复了平静,理了理自己手里还剩下的筹码,往校园外走去。
……
明天上午出发旅行。
言月在琴房练习了一下午,这才磨磨唧唧走了出来。
签证许映白已经早给她弄好了,行程也都规划好了,言月只需要把自己打包收拾好就行。
和许映白在一起,她好像完全不需要操心。
言月原本练琴练得投入,下楼便看到他,她错开视线,低着眼。
许映白看起来似乎要出门。
言月盯着自己脚尖,她单方面觉得他们昨天闹了一点小小的矛盾,不欢而散了。她不想让许映白不高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来和他和好。
许映白先说话了,“京州过来了几个熟人。”
“去不去?”他不会强迫她做什么,很尊重她自己的意愿。
半晌,言月小声说,“……去。”
许映白在把她带入自己的社交圈,以前,对这些事情,她一概很抗拒,但是,如果想和他长长久久下去,两个人互相分享自己生活,互相出现在对方的社交圈,这也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不过,许映白的熟人。
在京州的熟人。
言月完全一无所知,在车上时,她控制不住地有些紧张。
聚餐地点应该是许映白朋友订的,完全不符合许映白的品味,这地方处处透着张扬,从屋外豪车展览场一样的停车场开始,到里头金碧辉煌的装修,恨不得把柱子拿金漆起来。
两人进门时,她见许映白英气的眉略微扬了一扬,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变化。
出生就在云顶上的富贵堆里,其实他本来也该是这样的人。
包间有四个人,三男一女。
男人是他京州过来的熟人,女人是其中一个的女朋友。
其中一个男人生得高高大大的,皮肤微黑,见她就笑,“哟,终于舍得把媳妇带出来了?”
“许公子这么多年洁身自好,原来一直在家藏着个大美人呐。”
言月有些拘谨,在许映白身边坐下。
被众人簇拥在正中心的他,仪态依旧无可指摘,腰背笔挺,神情却略有些慵懒。言月很少见到这样的许映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便见他漂亮的眼低垂着,正看向她,她微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来,敬小嫂子一杯。”
许映白拦了那杯酒,“言月喝不了。”他做事也没多的解释,那人立马放下了酒杯。
“这是小嫂子名字啊?姓什么呀?”
言月小声说,“姓言。”
“……”
“都结婚了,还叫这么生分呢。”
戚唤宇一挥手,“哎,别说,许公子就这样,叫谁都不改。”
他是京州人,家里和许家沾亲带故,算远亲,他和许映白从小认识。
许映白对同辈都全是直接叫名字,没有昵称。目前看来,对朋友是,对爱人居然也是。
言月有些抑制不住的紧张,她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两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他,“他们都叫什么呀,我等下和他们打招呼,记不住名字。”
许映白低眼看着她,轻描淡写道,“他们和你打招呼。”
光影落在他英俊的脸上,言月心怦怦直跳。
然后果然是他们和她打招呼,一个个自我介绍。
许映白酒量比她想的好很多很多,他不嗜酒,点到为止,绝不会多喝一口,也没有任何醉意。
“对了,你就是月月妹妹呀?”戚唤宇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他看了眼许映白,像是恍然大悟了什么一样。
却没了下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知道她名字后,一桌人对她好像更热情了,尤其是戚唤宇,热情到似乎有些逢迎。
许映白寡言,依旧话很少。但显然,他是这场聚会的绝对中心。
氛围不会让她不适应,大家都很关照她,但对她的关注都恰到好处,热情又不失分寸。
上的菜也是她爱吃的,言月少见吃了不少。她刚放下筷子,便见他低眼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她觉得很羞愧,立马放了筷子。
“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不知道我有幸参加么。”林逸欢说道,“到时候一定随份重礼。”
许家是很传统的家族,在意礼节,公开办婚礼是迎接新媳妇很重要的一环。
按道理,许映白肯定是会为她办的,林逸欢想赶个早报名抢个席位。
许映白说,“听她的。”
言月感觉一屋子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讷讷道,“现在还在上学,所以暂时没时间……”
屋子短暂安静了片刻。原来还真是听她的,真是她还不想办。想进许家的门,嫁给许映白的人数不胜数,一屋子人看言月眼神都不太一样了,确实很特别。
言月吃到一半,去了趟洗手间。
没过多久。
她出来后,发现自己有些迷路,找不回去原来包间了。
安静漆黑的走廊上,落下一个修长的影子。
许映白来接她回去了。
见到他,她有点欣喜,又有点紧张。昨晚之后,他们还没说过几句话。她昨晚像是被鬼上身了,对他做出的色胆包天的行为,让她现在想起来就脚趾抓地,只想把自己脸遮起来,消失在许映白面前。
“你喝醉了吗?”言月手指纠在一起,没话找话。
“没有。”
也确实如此,神情依旧是清明淡漠的,和平时的许映白没什么差别。
许映白说,“来接你。”
她总喜欢跑,像小鸟,一不留神,就飞走了。
言月却忽然想起,几个月前,许映白回国遇到她,似乎也是在一场酒宴上,他在天台撞见她和秦闻渡接吻。
回过神,她发现许映白也在看着她。
她被按住,吮/到舌尖发麻,瞬间感觉浑身都烧了起来。
她抬眼看到他那张清冷俊美的脸,似乎完全没有溺在**里……他容不得她走神。
“都忘了。”他在她耳边低低说,声线是沉磁克制的。
只想他就好。
言月眸子雾气涔涔,唯独这种时候,许映白对她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隔壁包间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言月依旧没从那种恍然和溺感里回神。
两人重新落座,许映白低眸看了她一眼,视线停留在她分外红润的唇上,他其实还完全没满足,不过顾忌着言月。
她其实还没有完全接受他。
不过,他对她是个很有耐性的爱人,有许多方法,可以达成目的。
被那双清寂的漂亮眸子这样看着,言月恍然了一瞬,立马移开了视线,又羞耻,又骂自己不争气。
她陡然想起,从明天开始,她要和这个男人开始三天三夜的独处旅行,头皮轻微一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