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白是在说越繁。
言月隔了至少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又”,她之前看上过谁?
“他是我的高中同桌。”言月说,语气很平静。
许映白神情似乎很是温和,“你的高中生活很丰富。”
不带什么情绪,像是一种陈述。
言月抬眸看了他一眼,她性格素日内向。此刻心里却像是憋了一股子难以抑制的气,“没有你丰富。”
高中的时候,她性格安静孤僻。
许映白才是那个位于云端之上,被众人簇拥的人。
许映白淡淡看着她。
他吩咐前排司机,“去栎城一中。”
司机给许家工作过十多年,闻言立马改换路线,朝往栎城一中去了。
一路畅通无阻。
夜色里,栎城一中的校门很快出现在在眼前。
学校和以前没有太大变化,门口是一条热闹的街道,高中时候琳琅满目的摊贩消失了大半,学校放了寒假,临近年关,天气不好,街道显出一点萧条。
许映白牵着她下车,天气寒凉,他记得在车上备上手套,此刻给她戴上。
高中毕业之后,言月就再也没有回过学校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再回到栎城一中,竟然会是这样一副光景。
校门缓缓打开,许映白牵着她,进了校园。
栎城一中已经放了寒假,学生都走了,校园里只剩几盏路灯幽幽发着微光。
校园似乎变化了,似乎又没有太大变化。
路过宣传栏时,言月一眼便看到宣传栏一角的历年优秀毕业生展,许映白的照片在最显眼的地方。
照片上的少年穿着白色校服,正直视着镜头,如画的眉目,洁净冷淡,透着一股矜冷的疏离。
言月唇还在火辣辣烧着,她停下脚步,看着照片上的少年。
许映白注意到了,他是第一次发现,这里挂着他的照片。
言月低垂了眼睫,声音有些沙哑,“你和以前不像了。”
许映白没说话。
言月知道,他不爱听这种话,可是,她却偏想说。
她心里像是燃烧着一把火,无法熄灭,越燃越大。
宣传栏边上,便是篮球场,以前秦闻渡经常在这里打球,言月经常在一旁看着,给他递水,随后,等秦闻渡放学,和她一起回家。
再然后,就是篮球场边的涂鸦墙,毕业生回母校时最常来的地方。
也是栎城一中著名的情侣圣地。
涂鸦墙下边,有很多签名,都是情侣留下的,内容不一,有名字缩写、有头像涂鸦,还有各式各样山盟海誓的祝福语。
言月记得这里,她高考完后,就是在这里和秦闻渡表白的。
很多年没有回来过,冬季的晚上,天上稀稀拉拉挂着几颗星子,校园里灯光昏暗,几乎看不清远处。
她被压在了墙上。
“言月,我的生活并不丰富。”对面男人低声说。
从以前到现在,他的生活都没有丰富过。
在她之外,几乎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言月背脊被抵在冰冷的涂鸦墙上,黑夜里,他轻车熟路撬开她的齿关。
多日不见,久旱逢甘露,言月发现,她的身体,似乎已经习惯了被他这样略带粗暴的对待。在这种时候,只记得他,心里眼里被他塞满。
“那时候,你有看到过我吗?”许映白问她。
言月心里,有过他一点点位置吗?
只有身体紧密无间接触时,他才会觉得,她眼里有他。
他问完,却也没给她回答的机会。
言月睫毛微微湿润着。
皎洁的冬日月色下,他眉目更加显得冷淡难攀。
疯子。
一个理智的疯子。
她第一次从心底尤然而生这种感觉。
照片上,少年冰冷的面容仿佛还在冷淡地看着他们。
以前的梦像是成了真。
少年许映白,见到她被成年后的他压在怀里。
冰冷的夜晚,风越来越大了,卷着一点细细的雪,她出门时穿得太单薄,许映白把自己大衣脱下,裹在她细瘦的肩上,不让她受到寒潮侵袭,动作甚至说得上温柔细致。
言月被他牵着手。
两人走出校门时,迎面遇到一个人。
五十来岁的男人穿着一件格子外套,顿住了脚步,“言月?”
李冰是言月高一的物理老师,家就住在附近,他出来买点东西,却意外遇到了以前的学生。
“李老师。”她开口,发现自己声音还有些沙哑。
李冰很快看到言月身边高挑的男人,正签着她的手。
“……许映白?”李冰有些诧异。
他自然记得许映白,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回国。
许映白说,“晚上散步,回母校来走一走。”
他教养好,对长辈很有礼貌。
“哦哦,你们在谈恋爱啊?”
李冰笑道,“挺好的,你现在是回国了?没有继续做研究?”
许映白给言月理了理围巾,裹住她的小脸。
他说,“没有了,在忙家里的事情。”
许家背景李冰是知道的,他有些遗憾,却也能理解。
许映白是许明川的独子,面对那样不靠谱的父亲,高压严苛的家庭,他没办法任性。
许映白曾付出过很多代价,为了走自己的路。李冰稍微知道一点内情。
言月唇依稀还在疼着,被他留下了齿痕,被遮掩在围巾底下。
男人看起来温和斯文。
他以前是完美的模范学生,成绩优异,教养良好,现在依旧是完美的恋人和丈夫。
他似乎永远是完美、无可挑剔的。真实的许映白,到底是什么模样?
和李冰分别后,两人上了车。
许映白没再对她做什么。
回家后,言月一句话也没说,开门直接冲回了自己卧室。
言月洗了个澡,对着镜子,看着面容苍白的女孩,她细白的手指抚摸到自己的唇,上面被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言月做了一晚混乱的梦,第二天,她终于从梦里醒来,头一炸一炸,微微的疼,睡了那么久,依旧感觉极为倦怠。
言月看到,卧室里小方桌上,放着一个托盘。
是她的早餐,牛奶还是温热的,糖度也正好,正微微散发着热气。
她强撑着起床,洗漱。随后拿起自己手机。
手机有个短信提醒。
是昨天下午的。卡里陡然多出了三百万。
言月有些麻木地盯着那个数字。
随即,她打开微信,一大摞消息陡然跳出。
同学群里很是热闹。
有女生问:【那天是许学长请客结账的吗?那还要不要aa?】
另外一个女生回答:【好多钱啊,好不好意思。】
【是啊。】
【言月,你有没有许学长的联系方式?不然给我们一下?把钱给他转过去。】
有人不愿意了:【学长请客呢,他也不缺这个钱,没必要吧。】
【八卦八卦,言月,你现在和许学长什么关系啊?在谈吗?】
李明娜说:【言月,昨天的事情真不好意思,大家提早到了一点点,忘记告诉你了。】
言月盯着群聊。
半晌,她回复:【钱不用a了。】
还有人在执着地追问,言月和许映白到底是什么关系。
于立峰这时候也跳了出来:【哈哈,许少看起来和老同学感情很好啊。】
言月面无表情看着于立峰的头像,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言月:【没谈。】
发完之后,她径直退群了。
退出来之后,好友申请那里多了好多个红点。
都是班里同学的好友申请,甚至其中还有于立峰的。
【言月,真的很对不起啊,之前吃饭时喝多了点,乱说话,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计较哈哈。】
从言月和他们同学开始,一直到毕业后的三年,第一次有这么多人踊跃加她好友。
一个个都极为友善,仿佛世界上最友好和谐的班集体。
言月统统拒绝,把李明娜也删除了好友。
现在,她高中的联系人就只剩下了唐姜和越繁。
看着列表,心里舒畅不少,拒绝比她想象的感觉好不少。
越繁在群里一直没说话。
【言月,你安全到家了吗?】
这是昨天越繁给她发的。
【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言月昨晚睡着了,没有回复他。
见她今天在群里冒泡,越繁又给她发来了消息。
【其实,这几年我一直想联系你,只是怕打扰到你。】
【对不起,高中时候的我性格实在是太懦弱,作为你的同桌,没有给你解释那些谣言。】
明明知道,言月不是这样的人。
【分手的事情,你没必要太在意,以后路还很长,你性格那么好,迟早会遇到珍惜你的男生的。】
越繁显然也不擅长安慰人,和她说话又紧张,发的很慢,经常显示在输入中,半天才发来一条。
当年那个少言寡语的男生,其实一点不冷,反而是温柔腼腆的。
看完长长一段话,言月回了一个:【谢谢。】
【我没事的,过得很好。】
随后跟了一个笑脸。
除去说谢谢之外,她又还能做什么呢?只是接收到别人这样纯粹的善意时,还是会心里一南暖。
言月洗漱完,去了客厅。
许映白在客厅,正在回复工作邮件,客厅电视上在播放财经新闻。
他似乎永远如此,什么事情,都不会打乱他生活的节奏。
言月垂下眼。
她似乎找到了自己在这段感情里悬浮的原因。
许映白是那么冰冷强大的一个人。为了自己的规划,喜欢了多年的学科,可以毫不犹豫放弃。
那么,即使他现在对她有些感情,以后需要发展事业,觉得她是阻碍了,是不是也会像丢垃圾一样,毫不留情地斩断这份感情?
是的。她应该向许映白学习。
生活里,有许许多多远比谈恋爱更重要的事情。
她也有自己要追求的梦想。
许映白看着屏幕,对面是温睿发来的消息:【今天还要去医院看看吗?】
温睿很担心,那天路况太差,回栎城路上,他们出了个不大不小的车祸,只是简单处理一下就回家了。
他一直觉得,许映白可以推迟一天回来的,推迟一天,等风雪过去再走,还可以再多谈一笔合作,显然是最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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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bsp; 许映白却没选这条路。
许映白:【没事,不用。】
他合上电脑,看到言月,“起来了?”
她气色比平日没血色一点,朝他说了声早,又回了自己房间。
言月戴着耳机,在听自己的音乐,一遍遍琢磨着,哪里还有修改的余地。
她写了一个大提琴谱,准备等合适的时候,再给大家直播一次大提琴版。
言月昨天直播观看人数创了她自己的新高,出乎意料的是,她直播音游观众特别爱看,就爱看她笨笨地踩旋律的样子。
泽渊给她打了个电话,“可以的啊,比我想象的数据好多了。”
“很多小男生都在看你,还给你建了粉丝群。”泽渊道,“假设你不是单身,更加吸粉。”
泽渊没说的是,实际上,不是单身也没关系,分手也可以。入这一行,分个手算不了什么。
“看来,签她不错啊。”早上同事还在对泽渊说,“指不准下一个大爆的账号。”
那个合同也划算,原本还以为只是关系户的特权。
言月的涨粉速度已经蹿升到了全平台第一了。
“还没呢。”泽渊说,“王炸都还没出。”
“她本人长得如何啊?”同事饶有兴趣,“有个导演我问起她来,问有没有全脸照片给他们看看,说他们有档音乐节目缺人,相中了的话想找她呢。”
“漂亮。”泽渊道,“贼漂亮,你见过就知道了。”
皮肤白得发光,头小脸小,骨骼高挑纤细,万里挑一的上镜脸,身上还带天然的,极为惹人怜爱的忧郁气质。
很具有可塑性。
“不过。”泽渊顿了一下,“她估计不会去,小姑娘很天真,就喜欢音乐,现在就想发发单曲弹弹琴。”
“这还不简单。”同事说,“就那首《月之海》,好几个发行商来问了,就是一直联系不上她,她不看私信又没联系方式,你没告诉她呀?”
泽渊笑道,“急什么,再发酵发酵。”等热度上来,谈的条件又不一样了。
有猫平台背后有泽渊的注资,他对推言月这件事情很有兴趣。
言月昨天直播直接上了首页推荐,来的人越来越多。
甚至还是在言月把礼物关了,也不日日直播的基础上。关了礼物,收入要少一大片不说,其实也少了一个培养粉丝粘性的渠道。
按照泽渊要言月今天去户外播一下,播什么不重要,要上播固固昨天的粉。
泽渊说她以前一直在家,背景都是琴房,有点儿枯燥。
趁着新年的时候,换换新气象。
言月披上斗篷,换了白色雪地靴,懒得走远,干脆就近去了自家楼下。
或许是因为昨天心情不好,睡得太晚,她没调整好状态,没有平时甜甜的笑,她模样生得甜,但并不属于天生笑脸,没表情的时候,反而像是含着淡淡的忧思。
【谁惹老婆生气了啊!!!今天怎么这么忧郁。】
【这是哪?月月家楼下?环境好好,草,我怎么还看到了湖,这住的是大别野吗?】
【我我我,我好像知道这是哪了,不会吧,那一带房价贵得我想死。呜呜何德何能让大小姐下凡来给我直播了。】
言月看到弹幕,回了一句,“不是我的房子。”
【啊?那是谁的?租的房子吗?】
【这一带房子租不到的,只能买。】
【那是谁的啊?月月男朋友的?】
言月情绪不高,淡淡嗯了一句。
这时,有人发了一句,“他的都是你的。”
w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直播间了,只是一直没说话。
【?什么霸道总裁发言?】
【大佬,今天没在家陪老婆啊?】
【老婆不是生气了吗。这种时候,不去哄,还在这里看女主播,老婆只会更生气吧。】
缩小屏幕后,男人纤长的手指揉了揉自己太阳穴。
他缺乏对这种事情的处理经验。
该怎么哄女人?
他不擅长这种事情,许映白是个行动派,行动远多于言语。
那边戚唤宇发来一条消息:【许少,来确定一下,你们是明年四月婚礼?我已经通知出去了。】
【嗯。】
戚唤宇:【小嫂子也知道吧?】
过了会儿,许映白说:【还没和她说,闹了些矛盾。】
戚唤宇:“……”
戚唤宇觉得很是新奇。
从小到大,他以为许映白只会被倒贴,现实也确实如此,想倒贴他的人数不胜数。
居然有人可以抗拒他,闹矛盾需要他去哄的?
关掉直播页面,许映白换了衣服下楼。
言月还在直播。
弹幕说:【对面好像有帅哥哎,月月过去看看。】
直播间人多,有人眼尖,一眼看到凉亭边的男人。
距离有些远,但是可以看出身形极好。
言月只是看了一眼:【大家明天再见,今天我要出门了。】
随即,已经下播了。
许映白站在池子边,安安静静看着她。
冬天冰冷的午后,灌木边还积着一点点白色的雪。
言月一双漂亮的、波光粼粼的眸子,淡淡略过他。
口罩下,她唇上咬痕还未完全消退。
是许映白第一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言月侧开视线,往湖水对面走去。
现在已经是二十五,离着过年只剩几天。言高咏和何冉已经回了滕城。
物业已经四处悬挂了红色灯笼。
言月刚接到一个电话,物业客客气气说,有人来找她,说是有事,又说不清和她是什么关系,问言月怎么办。
言月说,“让他在门口等等。”
言月没和许映白说这件事情,她朝物业走去。
门口,果然站着一个男人,二十来岁的样子,高胖,手指有些脏,背脊微微佝偻着,穿着一件深绿色外套,一双盗版球鞋。
何安一眼看到言月,兴奋地搓着手,“月月?”
“月月,我是叔叔派来,接你回家过年的。”何安一双贪婪的眼,只顾盯着言月,“我开车来了,你今天跟我一起走,正好赶回家过年。”
过去这么久了,她越长越漂亮了。而且长开了,像个女人了,那身材,即使藏在宽大的衣物下,依旧看得人心痒痒。
居然是何安。
何冉的弟弟。
这么多年没见,只是第一眼,依旧可以轻易勾起她痛苦的回忆,言月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情。
很多时候,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因为她看起来太软弱好欺负了?为什么遇到这种事情的人永远是她?
“我不去。”言月忍着恶心,厌恶地说,“你走吧。”
何安像是就没听到一样,要过来拉言月的手。
她长得太好看了,哪里似乎都是嫩嫩的,何安朝思暮想了好几年。
没拉到,他笑容陡然僵在了脸上。
言月被人拥入了怀里。
是一个高挑的年轻男人。
“言月在这里过年。”许映白说,“哪都不去。”
何安嘴微微张着。
他好不容易,找喝醉的言高咏问到言月现在的地址,言高咏却没说,言月现在和一个男人在同居?
“滚吧。”许映白抬起眼,平平静静说。
他从来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许映白气场很强,何安对女人暴躁,但是对于这种一眼,和自己明显不是一个阶级的男人,却从来都不敢造次。
言月被他拥着,一言未发。
直到许映白握住她的手,他的手依旧是纤长冰凉的,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
他们回了家。
言月才看到,家里被布置得很漂亮,红色为底,挂着福字和对联,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是许映白叫人来布置的。
言月看到对联,铁画银钩,清俊肆意的字迹,是许映白的字,竟然是他亲手写的。
以前,言月梦想的就是这么一个家。
几天前,她还憧憬着,要和许映白一起布置这个家,一起过年。
言月坐在沙发上,把面颊埋在自己膝盖上。
思绪一片混乱,她想到了很多很多。
许映白说,“下次我会提前至少一天回来,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在她的生命里,他已经迟到过一次。如果那时,他没有离开,而是陪在言月身边的话,事情或许会完全不一样。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真的原谅自己过。
许映白是会平静地咀嚼痛苦,并继续前行的人。
他说,“新年礼物都放在书房,有空去拆。”
言月面颊埋在膝上,没抬头,声音沙哑地嗯了一声。
她回了自己房间,心乱如麻。
给唐姜打了个电话,
唐姜惊呆了:“许映白给你低头了?”
“他这样的男人,我以为只会来硬的呢。”
唐姜一直以为他是个冷淡傲慢,眼高于顶的人。
言月咬着唇。
其实,他做错了什么呢?
可能只是不够爱她而已。
她下了楼,对许映白说,“我们谈谈。”
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
暖空调运转着,发出轻微的响声。
言月低垂着眼,虽然是她说要谈谈,来了之后,主动权,不知不觉,却似乎又挪去了许映白身边。
“把那个男人删了。”他说。
许映白居然还记得这件事。
指的是越繁。
言月别开了眼,没说话。
她说,“我没有叫你把你通讯录里的女同学都删了。”
许映白把自己手机扔给她,示意她可以自便,他手机没密码。
言月,“……”她僵硬地把手机还给许映白。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她声音很轻。
她唇上印记还没消退,穿着柔软的棉麻裙子,少女腰肢和起伏的曲线像是春日婀娜的柳条。
“我们分房睡。”言月说,“暂时……别再有任何过线的亲密接触。”
她想平平静静,克制住大的情绪波动,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许映白平静看着她,“怎么叫过线?”
他身上那点人间的热度已经完全消褪,像是又回到了神龛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神明。
她的手指被按住。
“谁能过线?你死活不肯删掉的那个男相好?”他淡淡道,言月细瘦的肩微微颤着。
许映白纤长冰冷的左手挑起她下颌,强行将她的脸转到了自己面前,她被迫同他接吻,呼吸不过来,宛如淬冰的声音浮在耳畔,“你爱他们,不能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