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防盗章封印的孩子啊,我以作者的名义告诉你,补订阅才能解除!言月只穿着一条睡裙,唇上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从小怕雷雨夜。言月母亲谈珊琳去世的那天也是这么一个夜晚。漆黑的回廊,推着担架急匆匆跑来的穿白衣服的人,划开天幕的闪电,伴随着轰隆的雷声,构成了年幼的言月对那个晚上的记忆。
她记得她看到谈琳珊在床边垂下的手,淌下的鲜血,惨白的脸,和再也没睁开过的眼睛。
那天晚上之后,雷雨夜她总是会害怕,不敢独处,需要人陪着。
言月的不少朋友都知道,秦闻渡不知道,雷雨天时,他没注意过言月的不对劲,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会在意。秦闻渡对外人最常评论言月的一句话是:她要什么没有?她那脾气,要什么也都会自己开口。
秦闻渡平时还算是温和,只除去喝醉后。他做金融这行,有很多应酬,每次都要喝酒,他酒量并不大,很容易喝醉。
言月呆呆坐在沙发上,宛如刚从混乱的梦境里醒来,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和那串数字,有一瞬间,她好像甚至都有些分不清,刚才到底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她在凌晨一点半的雷暴雨夜,因为害怕,哭着拨了许映白的电话。
电话那边,男人的声音依旧平静冷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似乎有种奇异的抚慰感,她纤薄的背脊不再发颤,声音逐渐趋向平缓。
许映白问她地址。随后说,“等我。”
没有再多问。
挂断电话,混乱的思绪平复了些,言月已经开始后悔。
可是,那不是梦,现实没法撤销。
一门之隔,再次传来秦闻渡一声比一声高的声音,“言月,你到底什么意思?”
“爷爷的寿宴,你一声不响提前走,我没和你计较。你还改密码扔我东西,你胆子大了啊,要分手?你把我当什么?“
“耍公主脾气是不是也有个限度?”
他的衣物和用品被像垃圾一样扔在门口,秦闻渡也算是出身高门大户的公子哥,走到哪里别人都给他几分薄面,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
言月不说话,不做声,蹲在沙发上,默默抱着膝盖,等着风暴过去。
曾有个朋友评论过言月:看似甜美,其实性格又独又倔,拧巴起来时,八头牛也拉不回来,很多人把她的性格理解为小孩子的任性和坏脾气,秦闻渡也不例外。
不知又过了多久,雨势没有半分减小的意思。
门口安静了会儿,随即,竟然传来了窸窣的开门声,随后,门开了。
言月瞳孔陡然睁大。
男人肩膀水淋淋的,单手拎着那个袋子,他一手拿着钥匙,身上酒气混着雨水味道一起涌入房中。
言月怎么也想不到,秦闻渡居然会带着备用钥匙。这幢别墅的密码锁钥匙就此一枚,因为平日都是用密码和指纹解锁,久而久之,言月自己都忘记了这片钥匙的存在。她没想到,秦闻渡居然会把这片钥匙带在身上。
秦闻渡顺手打开灯,他视力好,一眼看到沙发上的言月,见她穿着单薄,吓得脸蛋惨白,气顿时也消了一半。他把那个袋子往地上一掼,朝言月走去。
言月第一反应就是跑,秦闻渡比她高大了一圈,人高体长,走过来时极其有压迫感,随着窗外的雷声,她身体已经先于大脑行动,不管不顾朝着屋外跑去。
屋外一片漆黑,她陡然撞到了男人坚实的怀里,随即,鼻尖嗅到了一股浅淡的香,那不是任香水的味道,居然和她十六岁的记忆里所差无几。
许映白打开了回廊的灯。秦闻渡已经从室内追了出来。
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还没有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言月已经宛如触电般松开了手,抽身离他很远。她面色苍白,垂着眼,肩依旧有些止不住的发抖。
秦闻渡酒醒已经醒了大半,他看向言月,又看向许映白,一时止住了动作。
暴雨夜降温很快,言月穿着一条薄薄的睡裙,赤脚站在门外,她没穿鞋就跑了出来,那双小小的脚藏在睡裙下,边缘已经被冻得有些发红。
许映白的视线没有多在那里停留,他说,“穿上鞋。”
室内灯火通明,言月喝了一点热水,平复了很多。
半夜被叫醒,冒雨开车过来,许映白身上并没有半分被吵醒的焦躁,他整个人,从头到尾,依旧是妥帖而冷致的。
言月穿好了鞋袜,去卧室换衣服,客厅只剩下两个男人。
“许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秦闻渡缓缓说,“这是我和我的未婚妻的家务事。”
秦闻渡知道自家和许家的差别,秦志鸿在他耳边提点过许多次,秦闻渡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许映白对外人的态度,到底是冷漠还是轻慢,说不清到底哪个成分多一些,多年前,他还是个少年时便如此,许映白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能入他眼的人,从来都少之又少。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他来这里做什么,并不需要对秦闻渡通报。
秦闻渡手指不自觉收紧。卧室门吱呀一声开了,言月换完衣服走出。
窗外雷雨已经渐渐平息,许映白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看向她。女孩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伤口,随着雷雨声渐小,她情绪也开始趋于平静缓和。
秦闻渡走过,揽住了言月肩膀,柔声说,“对不起,宝宝,下次再也不喝了,晚上早点过来陪你。”
“对不起。”言月没有理会秦闻渡,她垂着眼,看向许映白,唇色依旧有些发白,声音微哑,“给你添麻烦了。”只要她那时再清醒一分,她是绝对不会打出给许映白的这个电话。
“一点小事。”许映白语气平静,和平时大差不离。并没有再过多询问她和秦闻渡之间的事情。
不久,许家车灯消失在雨幕里。
那晚后半夜,许家宅邸书房的灯光一直亮着,不少晚归客回家时意外看到这抹灯光,都不自觉慢了脚步。这幢宅邸地理位置极佳,有数百年历史,在栎城老街被划出的文物保护区范围内,很少有人知道,这幢宅邸居然是有主人的。按照惯例,将会是是许家子辈娶新妇时的微不足道的聘礼之一。
那个下着暴雨的夜,言月和秦闻渡吵架言月把他物品都扔出去的事情,不知怎么的,被言高咏知道了,他的电话也随即到来。
“你这大小姐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言高咏说,“迟早有小秦受不了你的时候。你们订婚宴就在下个月,都已经定好的事情,你还想怎么样?”
言月闷声说,“你别管,要结婚的是我,我想结就结,不想结就不结。”
“这次不结,那你以后就也别结了。”言高咏说,“秦闻渡你都看不上,你还想找谁?”
“言高咏,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我妈的股份。”言月红着眼,“你放心,我就算要死了,死前也会随便找个男的登记,然后把财产都捐了,你们一分都别想拿到手。”
谈珊琳留下的那份巨额遗产目前还都由言家控管,等言月结婚后,才会彻底转移到她名下。
掐断电话后,言月继续往宿舍走,这几天,濒临期末,她又搬回了宿舍住,也好几天没再联系秦闻渡,倒是他,这几天格外殷勤,给她买礼物,买花,送吃的。
秦:【今天下午没事,来学校接你出去玩,等我。】
退出短信界面,言月又看到了那天晚上,和许映白那通简短的通话记录,忍不住咬住了唇。
她一直认为,许映白高中出国后,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几年他学业一如既往的优秀,事业也无比顺遂,还有什么再回来,甚至回到栎城的道理?
下午,言月和贺丹雪并肩从食堂出来时,贺丹雪挽着她的手,忽然兴奋地一戳她,“月月,你看谁来了?”
十字路口的樱花树下,高挑的英俊男人抱着一束娇嫩的玫瑰,格外显眼。
言月咬着唇,还是没理他。
秦闻渡这几天给她发了无数短信,逗趣的,赔不是的,给她买的礼物源源不断送到宿舍,舍友各个都说她命好,有这么一个未婚夫。
“好啦,别不理我了。”秦闻渡握着她的手,“小时候,那回夏令营你意外发烧,大晚上我一个人背着你走了几里路找医院。那次,你和我说,你欠我一个愿望,我现在拿出来用,让你和我和好,好不好?”
谈珊琳去世那段时间,她生过好几次大病,身体一直不好,整个人回忆都是时断时续的,秦闻渡和她提起过不止一次这件事,言高咏等几人也拿这事出来打趣过。
可能确实如秦闻渡所说,她并不难哄,每次搬出他们童年的事情来,对她都很有效。言月嘴硬心软,很重感情,她没有兄弟姐妹,母亲早逝,言高咏对她也没有多少陪伴,只有他,陪着她那么多年。
他瞧着言月神情已经有所松动,立马顺杆爬,“下午有空吗?带你出去玩。”
秦家司机开着车,言月心里还有气没消,板着一张小脸,秦闻渡倒是不介意,他凑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声音里又还带着笑,“你还是挺厉害的。”
言月不明就里。
“就因为你一个电话,能让许映白刚回国,冒雨半夜开几十公里过来找你。”秦闻渡把她往自己怀里拉,“你知道这几天,有多少饭局等着他?多少人排队想见他吗?”
言月实在不想和他吵,她感觉到深深的疲惫。
秦闻渡有用男士香水的习惯,他一直偏好辛辣木质调,现在,他衣领上,散发出一股甜甜的玫瑰暖香。或许因为学艺术,言月嗅觉听觉都非常灵敏,尤其对于人身上的味道,秦闻渡是她最熟悉的男人,以前言月从没在他身上闻到过这种尾调的香水。
她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可是,也没有细想。
少女细细的脖颈白白的,乖顺地坐在他身边,秦闻渡心里忽然又舒坦了。
秦闻渡把她抱在自己腿上,“下月就是订婚宴了,你的订婚礼服和婚纱都已经做好了,今天去试试,高兴吗?”
言月以为是出去玩,听到是去试礼服,有些扫兴,但是也没表现出来,便嗯了声。
她实在生得漂亮,小脸蛋白生生的,长睫卷卷翘翘,近处看来更娇嫩,冷着脸的时候也很有味道,他忍不住想和她温存一下。
言月却把他推开了。
“没心情。”她淡淡说。
“那抱你亲你的是许映白,是不是就有心情了?”秦闻渡说。
这天晚上月亮很好,原定后天就是她和秦闻渡的订婚宴。言月去见言高咏时,心情很平静。
何冉和言高咏都在家,言月没有回避话题,单刀直入。
“爸爸,我和秦闻渡已经分手了,因为他出轨了。”言月简单说,“之后再有需要,我会亲自去秦家,和秦叔叔秦阿姨说清楚。”
“订婚宴的事情,麻烦爸爸帮忙取消,我现在已经和他分手,之后再也没有关系了。”
“你说他出轨,有证据吗?”言高咏说,没有她想象中的愤怒。
帮佣端上茶水,言高咏喝了一口,这几年他上了岁数,注重修身养性,在家时穿着唐装,看起来竟也有几分和蔼。
言高咏说,“这婚,你必须结。”
“言月,这二十年,你受家里供养,当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言高咏说,“你一个月生活费三万起步,你知道和你差不多年龄的普通家庭女孩子的生活费标准吗?这二十年,你有出去打过工赚钱吗?”
“你用的乐器,都是专业定制的。你当年学音乐时,请的是最好的老师上门一对一辅导,8000元一节课,你吃的、用的、住的,都是我给你提供的最好的。”
“这些钱,你需要多少年才可以还给我?”
“你在我面前,没有任性的资格。”
这一刻,他们不是父与女,言高咏当了大半辈子商人,最擅长的便是计算。计算成本,计算利润,计算收益率,计算投资回报。
言月坐在沙发上,脸色一分分苍白,单薄的腰背却挺得笔直,她轻声说,“这些,我全都会还给你。”
“你是我的女儿,我不需要你还。”言高咏和颜悦色,“我知道你想要回你妈妈的房子,这样,你就必须要结婚,小秦出轨的事情现在不知真假,他和你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别人一张嘴就可以诋毁掉的。”
“何况,你知道如今忽然取消订婚宴,对你的声誉会有多大影响么?言月,女人不比男人,你之后,想再找到一个和秦闻渡条件相当的结婚对象,只会越来越难。”
“我是你的爸爸,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不会害你。”
何冉一直没说话。和言高咏结婚后,他们一直没有再生育,最近言高咏开始修身养性,注重锻炼,减轻了工作。
“爸,你说完了吗?”言月问,她修长的睫毛轻轻颤着。
言高咏一怔。
“爸爸,这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这么叫你。”言月比言高咏低了一个头,她扬起脸,轻声说,“谢谢你,爸爸,我从来不知道,你在心里,是这么想我的。你说的很有道理,给我五年,我会还清欠你的这笔债务。”
……
言月走出言家宅邸时,整个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夜色里,她一个人走着,走着,往远处走,往夜色里走,像是压在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被挪开。
随之而来的,却是孤独,像是巨大的野兽,把她完完全全吞没。她像是一株漂浮在尘世里的浮萍,在这之后,再也没有家人了。
她恨自己的弱小无能,恨自己的幼稚。
恨背叛她的人,却又觉得无比悲凉。被深信的青梅竹马和未婚夫背叛,又被亲生父亲算计和抛弃,她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童话里,已经足够幸运。却没有想到,糖果的背后,早已经被虫子啃食得千疮百孔。
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爱她?她有什么值得爱的地方?谈珊琳自杀的那晚,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言月赤着脚,蜷缩在偌大屋子的一角,把背脊紧紧贴在墙上,只有这样,才可以让她短暂的忘记恐惧,仿佛背后还有人在支撑着她。
秦家和言家的这场订婚宴声势浩大,栎城名流圈子几乎有半数受邀。
秦闻渡早早和言高咏沟通好,上午便换好了西服,提前出发。
这天是刻意挑选的良辰吉日,而且早早看了天气预报,应该是个大晴天,可惜栎城天气过于多变,中午时,天已经阴沉下来,滚滚雷声沉闷轰鸣,一层层雨云堆积在一起,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大风暴。
秦闻渡面上带笑,和宾客寒暄着,心里已经是胜券在握。
他和言月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知道她很容易心软,本质是有小坏脾气的小女孩。
何况,就算从利益权衡的角度看,言月也没有任何别的选择了,她需要寻找一个结婚对象。
宴会厅的一角,早早坐一个女人,穿着红裙子,长直发,脸色苍白,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有些到场宾客对她投来异样眼光。来别人订婚宴,穿这种和新嫁娘很可能撞款式的红裙子,显然是不太得体的,况且这女人也面生,只知道一直盯着新郎,也没人认识到底是谁家的女儿。
祝青雯死死盯着台上的秦闻渡。
这段时间,她付出了很多,甚至抛弃了自己尊严。可是,秦闻渡还是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她捂住自己小腹,心里下定了决心,甚至有种酣畅淋漓的畅快感。今天,对于那个女人而言,应该也是人生中很重要的日子,秦闻渡到底会如何选择,她拭目以待。
中午十二点,暴雨倾盆,言月始终没有出现。
言高咏脸色很难看,他原以为昨天言月说的只是气话,今早他又和言月打了电话,她声音很平静,表示是自己错了。
这一大堆人都被晾在这里,已经覆水难收,言月到底去哪了?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到处都被大红的条幅和鲜花占满,空气里仿佛都洋溢着喜庆。
言月站在路灯下,没有打伞,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黑发被雨淋得透湿,单薄的衣服贴在背脊骨上,她原本生得纤薄,在和秦闻渡分手之后,更瘦弱了,像是一片被淋湿的羽毛,再也漂浮不起来。
心里陡然涌现出一种报复般的快感,却又很难受,止不住开始流泪。
头上的雨忽然被止住。
有人撑开了伞,遮挡在了她头顶。
言月回头,看到男人清俊的脸。他从车上下来,撑开了那把黑色的大伞,罩在了她头上。
宽阔的伞面,完完整整将她和雨水隔绝开来。
许映白视线投向大红喜字,宴厅今日被包了场,门口金红的定制巨幅请柬写着秦闻渡和她的名字,门外写着祝福的花篮堆积如山,几乎放不下热热闹闹。
言月泪水止不住往下流,和雨水混在一起,这时,她无比感谢起了这场雨,可以给她保留下最后的体面。
“我可以吗?”他收回视线,垂眼问她。
言月猛然抬头看他,一时间,有些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许映白说,“我目前单身未婚,已经到了可婚年龄,教育背景良好,有稳定的工作和一定的经济基础。”
他声线温醇,说话一如既往的简洁有条理。
“这几天,我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许映白说,“我以为你不想再见我。”
那天晚上,言月手机里编辑的那条谢谢没有发出去。做完那个荒唐的梦后,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许映白,只能选择了逃避。
“如果你愿意的话,求婚、订婚宴、婚礼,蜜月旅行,之后都会一一补上。”许映白说,“有想要查看和验证的资料也都可以和我说。”
许映白个子很高,和她说话时,会略微俯下/身,配合她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