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很想说点什么,但它的嘴开开合合,又闭上了,有些无助。对于一匹马来说,说人话实在艰难。
“它好像不会说话。”
司元洲善解人意,当了一次长生的嘴替。
“……”司若尘沉默几秒。
“以后总会知道的。”
“至少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强大了,并不是指力量或者技能,而是指精神强度。
最开始他每到一个新的世界,都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动作迟缓,像穿了一件不合适的沉重衣服,现在已经越来越适应了。
“还不如想想办法,教它写字。”
司元洲不但这么想,并且还在思考,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才适合教长生写字。
“你还记得你最开始出现在什么地方吗?”
“又变成了什么人?”
司元洲问。
“最开始,是个杀手。”
“在一个古代世界,或许可以称之为江湖。”
司若尘还记得有意识以来听到的第一句话。
“你只是一个完成任务的工具而已。”
“杀手不需要自己的意志。”
那是杀手组织的头领在说话。
其他杀手都称他为阁主。
生杀予夺,皆由阁主掌控。
“那你要实现的心愿是什么?”司元洲问。
“杀掉阁主,解散杀手组织。”司若尘道。
“……”司元洲沉默。
网友们都说司若尘一身江湖气,没说错。
虽然不是他们所想的摘星盗,但杀手也很神秘很酷,现在网友都喜欢说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原来真有这样的人潜藏在人群中。
但他现在已经有感情了。
“后来呢?”司元洲问。
司若尘:“我练剑,后来完成了任务。”
“然后呢?”
“蛊毒没有解药,毒发了。”
司若尘那一次死得很快,什么都不清楚就开始了下一段旅程。
“第二次是个书生。”
“他在边境小镇教书,马匪时常骚扰。”
“妻女都死了,需要我为他报仇。”
“等我报完仇,发现马匪是当地的指挥使养的,我觉得报仇不彻底,就去了指挥使府上。”
“这次成功了,但没来得及走。”
司元洲听得沉默。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少年面无表情,提着剑去指挥使府上的样子,然后永远留在那里。
“第三次是尚书家的幼子。”
“心愿是在流放中保住家人的命。”
“围棋是在那个时候和老师学的。”
“那时我发现一个人的武力终究是有限的。”
司若尘哪怕有一手不错的剑术,也无法冲进禁宫,只能看大厦崩塌,太子一党下场凄凉。
他因为代师受刑重伤,流放过程一直没有养好,将那些人护送到南方,等他们安顿下来,就离世了。
“第四次,我来到这样的世界。”
“变成一个身患重病的人。”
“他从小被拐卖,离开了亲生父母身边,生活艰难,他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如果能找到他们,家人也还记挂着他,就告诉家人,以前偶遇过一个人,很像他们的孩子,他现在过得很幸福。”
“我根据记忆里的画面找人找地方,总算在离开前实现了他的愿望。”
“第五次,我是被抓到军中当壮丁的孤儿,心愿是活下去。”
“我遇到了长生,它是一匹很聪明的马,知道上了战场要逃命,就给它取了这样的名字。”
长生配合地喷了喷气,它听得出什么是好话,什么是不好的话。被夸就很开心~
司元洲听到这里,忽然发现一丝不对劲。
战马一上战场就逃命???
“它那时候很瘦,受了很重的伤,我把它的伤养好,想放它去野外,但它没有去。自那以后,它就陪我一起上战场,变成我的伙伴。”
“第六次,我来到这里,遇到了你。”
前几次,司若尘也被认出不是本人。
杀手有个喜欢的人,是个花楼姑娘。
看到他的时候,那一瞬间,她眼睛从亮到暗。
像一盏灯慢慢熄灭下去。
后来她从花楼出来,梳起头发当了未亡人。
那时,司若尘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触动。
大概是悲悯,或者只是单纯的感慨。
第二次作为书生,也被当地村民认了出来。
他们说他是恶鬼附体。
不过会给他供奉一点食物。
……
司若尘想,他大概装不成原主,总是被认出来,第六个世界,他以为自己有了进步,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上一个世界最后是怎么回事?”
“长生也跟着你一起来了。”
司元洲从来没有在司若尘身上看到太多痛苦,明明都不是什么好经历,他站在那里,却只能让人想起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过了几年因为战功封侯。”
“最后旧伤复发死了。”
“死前听到长生的声音,它应该来找我了。”
司若尘看了长生一眼,它什么时候能说话?
长生也很想告诉他,司若尘断气的时候,从他身体里飘出一团白光,它冲向那团白光,然后听到一个声音说:
“这匹马认了主,放着不管未免可惜,索性还有一丝微弱的……神兽血脉,不如就让它跟着去吧。”
然后它就跟着来了。
它记住了它是神兽,具体是什么神兽不知道,毕竟那个声音没有说。
“你在实现心愿,这是好事。”
“或许长生跟着你过来,也是别人在实现你的心愿。”司元洲猜测道。
司若尘微微颔首,长生跟着他也不错。
如果以后也能一直跟着他就好了。
“要是以后长生一直陪着你,我也放心了。”
司元洲想,最开始几个世界司若尘安然度过,即使身死也并不觉得太痛苦,是因为他没有投入感情。他那个时候还不懂,还在观察这些世界,学习人间的规则。
现在的司若尘一点点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感情,会因那些值得高兴的事而欣喜,也会在某一刻突然痛苦,如果有长生陪着他,至少不会太孤独。
这一刻,司元洲清晰意识到,自己打破了司若尘对外界的感知层,或许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那种情绪上的钝感、对他人的淡漠,也是对司若尘的保护。
司若尘听到司元洲说到“以后”,忽然有些怅然,他希望这个“以后”,尽可能远。
今天再看两本医学类的专业书籍吧。
*
钱都来听说他们回家了,过来探望。
一到马场,就看到相当震撼的一幕。
那匹马在溜轮椅!
或者说,是司元洲坐着轮椅在溜马!
原谅钱都来,他脑子里一瞬间只闪过三个字:弼马翁!
等他走近才发现,司若尘正坐在供人休息的长椅上,翻着一本厚得让人头痛的书。
日光明亮,长椅在一棵大树下。
司若尘落了一身金色树影。
“听说你们出院,我就先过来了。”
“爸爸明天再来拜访。”
“司哥,你要去京大吗?”钱都来问。
“对。”司若尘点头。
“我以后也考京城的大学,不过等我上大学的时候,你们都已经读大三了。”钱都来叹了口气。
“没关系,还要读研。”司若尘安慰道。
“……”钱都来惆怅的表情瞬间消失,差点忘了,现在大学四年已经不是尽头了。
“来来过来!”
“叔叔有个任务交给你。”
司元洲正好也被长生溜到这里,暂停一会。
长生很会感知人的情绪,谁喜欢它,它也喜欢谁,现在发现司元洲越来越喜欢他,就溜得更尽心尽力,让停就停。
“什么任务啊?”钱都来好奇地问。
“你有没有觉得长生很聪明?”司元洲问。
“有。”钱都来点头。
“既然这么聪明,是不是不能放任自流?”
司元洲继续为钱都来做心理建设。
司若尘停下翻书的手,表情凝滞了一瞬。
“是。”钱都来继续点头。
“那就来教它认字吧,不能浪费了天赋。”
司元洲语气无比自然。
“啊?”钱都来茫然。
他是谁?他在哪?他听到了什么?
“放暑假了,你要补习吗?”
司元洲问。
钱都来摇了摇头,之前听到的话像是幻觉。
“我想雇你当长生的老师,教它学一点有用的知识,比如简单的文字,数字。”司元洲说。
“以前很多马戏团教动物做算术题,你应该听过,也可以教长生试试。”
“它能听懂我们说话,你可以教它认一些数字,不需要强求什么,就是教着玩一玩。”
“噢噢……那我可以试试。”
钱都来想到了一些网上给狗狗准备的说话按铃,按一下就会有声音,比如“吃饭”、“出去玩”,或许也可以给长生准备一下,但它一蹄子踩下去,什么按铃都废了。
本来没想好这个暑假要做什么,现在有了目标。如果能把长生越教越聪明,想想真是件特别有成就感的事。
“严启航快打到决赛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现场?”司若尘问。
“要去要去!”钱都来最近都在看比赛录播,早就想看现场了。
司若尘:“他寄了票,到时候一起吧。”
“好。”钱都来点头,因为最近长高了,人也瘦了,渐渐显出清俊的五官,笑起来干净清爽。
*
羽毛球世锦赛,近年每年都会举办。
严启航在国内赛事中拿过奖项,这是他第一次站在世界赛场上。
体育馆有专为行动不便的残疾人准备的坐席,司元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最近还坐着轮椅,就被司若尘推到残疾人专座,看严启航比赛。
为了方便照顾,司若尘、钱都来就坐在司元洲左右两侧。
即使严启航性格开朗阳光,年幼时的经历仍然在他人生中留下了阴影,只有站在赛场上,拿起球拍,才能远离过去的一切。
他奔跑在赛场上,一次次把球接下再发回,他知道舅舅、司若尘、钱都来都在看他比赛,他知道司若尘和他一起会去京大。
我要当世界冠军!!!
我要站在最高处!!!
我要他们都为我骄傲!!!
当他把对面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选手3:1打得落花流水,他听到了台上台下的欢呼声!
来自东方的观众为他挥舞,为他欢呼。
“严启航——”
体育馆太大,严启航转头去寻找司元洲的身影,好在为残疾人准备的地方视野不错,他看到了司元洲,还有他两边的司若尘、钱都来。
严启航向那边疯狂挥手,他看到钱都来蹦起来回应,司若尘也向他挥手。
严启航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这一幕同样落在镜头之中,十八岁的少年,像升起的骄阳,眼里的光彩比太阳都要炽烈。
司元洲看到这一幕,心中说不出的感伤。
他想到那一世黯然放下球拍,回到严家的严启航,即使在商场上成就不低,也远没有现在这样纵意畅快。
“作为新出的男单冠军,好多人都说你是突然杀出来的黑马,站在颁奖台上,你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首先我很感谢大家说我是黑马,因为我很喜欢黑马!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还有教练、队内的前辈对我的培养,没有大家对我的帮助,我就没有站在这里的实力。”
“感谢我最重要的家人朋友来看我的比赛,我感觉小宇宙都爆发了,我给你们争光了!”
严启航挥舞着他那块金牌,一点都没有冠军的沉稳,但他只是十八岁的少年,众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宽容、喜欢、欣慰的。
今年的男单冠军、女单冠军都被东方包揽,女双、混合双打也有名次,一行人出国比赛,拿了好几块奖牌回去,战绩辉煌。
热搜上都是严启航拿着金牌挥舞的动图。
#严启航羽毛球世锦赛冠军#
#小宇宙爆发了#
#最重要的家人和朋友#
“我怎么总感觉在哪儿看见过严启航?”
“我也觉得,不管是名字和脸都有点熟悉。”
“你们的感觉没错,还记得那个洛曲古镇的景区宣传视频吗?他在里面穿过飞鱼服啊家人们!”
“射箭比赛他也参加过,那次司若尘和祁望太超神了,这孩子拿了第四,没什么人关注。”
“这是什么运动少年啊,不止会打羽毛球,还会射箭!”
“笑起来真的好好看,永远支持你,以后要继续拿更多更多金牌哦!!!”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家人坐着轮椅。是不是残疾了?为了残疾的家人,严启航才这么努力拿冠军,泪目了。”
“什么家人,那不是司总吗?”
“司总怎么坐轮椅了,不至于吧?”
“我看到司若尘了,他好久没出现了,动态也没有!!!”
一些三无营销号开始发严启航的成长流程,从小母亲去世,父亲没听说,可能也死了?残疾的舅舅抚养他长大,严启航不负众望,长成一个优秀的孩子。
严家那位严总勃然大怒,让严启航回家,严家会为他举办一场宴会。严启航拒了,又让严总发了好大的火。
没多久,司氏官方发了条动态澄清:
司总是爬山摔的,骨折,没残疾,没瘫痪半身不遂。确实是家人,感谢大家的祝福,热烈庆祝严启航在世锦赛拿冠军!
*
原本司元洲就计划要为两个孩子办升学宴,现在严启航拿了冠军,正好将两件事放在一起庆祝。
严总私下在家里发火,说司元洲欺人太甚,又说严启航不识好歹。家里没人理他,等他到了司家,又变成了一副笑模样。
“司总教子有方啊,两个孩子都这么优秀。”
司元洲:“是孩子自己懂事。”
“你家一个高考状元,一个世界冠军,我光是站在这里,就感觉沾了一身光。”
司元洲:“我也很高兴,为他们骄傲。”
严总听着那些奉承司元洲的话,都快呕死了。当司元洲视线落在他脸上时,严总仍然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
司元洲只看了他一眼,很快移开视线。等他离开,严总又垮着脸,像谁欠了他一笔巨债一样。
凌云静、凌云澈,赵行野等人都来了,还有唐圆圆、严启睿,以及参加国际奥数竞赛的祁望。
虽然都是同龄人,彼此间不算熟,气氛有些冷清。原本祁望三人组还能一起玩,现在有些尴尬,反而坐远了些。
严启航忽然想起射箭比赛之前他们约了一顿饭,说好冠军请客,但现在应该很难组局。
“大家想玩点什么?”
“要不要打游戏?”
“去娱乐室吧,这儿怪闷的。”
“静静可以和若尘下棋,舅舅新买了一副围棋,放在茶室里……”
严启航随意安排几句,气氛就流动起来。
司若尘与凌云静一起下棋,两人下了一局围棋,这次耗了很多时间,有时候连司若尘都沉吟斟酌,才会继续落子。
司若尘:“进步很大。”
“我感觉自己还能继续进步,有种没有探索到尽头的感觉。”凌云静有时候真的很好奇,司若尘究竟哪来的时间学这么多东西,一不留神就去参加高考了。
虽然她也在提前学习高三的课程,但没把握提前参加高考,考出这种成绩。
司若尘点头:“本来就没有尽头。”
凌云静笑了笑:“对,我感觉下棋的思路也会跟着人的变化走,现在和你下棋就和之前感觉不一样了。”
“我本来为这局棋做了很多准备,想赢过你,没想到你又有了新的进步。”
“你们能玩点简单的吗?比如五子棋。”
严启航看多了会头疼,围棋的棋子只有黑白二色,看久了也能看懂一点棋势,然后忍不住为两边惊险的博弈而心惊。
“五子棋,来一局?”凌云静问。
司若尘当仁不让,这种规则简单的棋他也是会的,执黑先下,这次赢得很快,然后把位置让给其他人。
“恭喜。”祁望从国外回来之后瘦了一些,气质好像瞬间沉淀下来,变得深沉许多。
当他想做一件事,发现无法违逆父母的意思,就意识到了自身能力的局限性。
这时忽然发现提前一年高考很有用,当他想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晚了,但未来还长。
“恭喜你拿了数竞的冠军。”司若尘如果不赶时间,可能也会参加这种性质的国际竞赛。
“谢谢。”祁望以前也会为获得冠军而欣喜,现在这种成就感反而变淡了很多。
“你以后会学医吗?”祁望问。
他有些好奇,他本来以为司若尘这种性格的人,应该会选择更艰深的领域。
“对。”司若尘点头。
“加油。”祁望忽然又觉得,学医也很适合司若尘,如果他穿白大褂,应该能把病人从死亡领域拉回来。
他也有了自己的方向,有了人生目标,而不是为了一次次高分。真正想得到什么,就要从现在开始,为未来铺路。
距离上次见面没有多久,相聚的仍然是这些人,但大家气质上隐隐有了一些变化,开始真正长大,原本模糊的未来,轮廓也清晰了起来。
*
司元洲身体还没恢复,这次宴会没有太多娱乐项目,结束得很早,但一应食材、用具、对宾客的服务都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丝毫差错。
他向众人道别,看到严总拦在严启航身前。
“你都已经十多年没回家了,现在暑假就不能回去看看吗?”
“我家就在这里。”严启航死死站在原地。
“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姓司了吧?但你姓严,你还是我的儿子。”
“我妈也姓严,我跟我妈姓。”严启航对此也很无奈,但凡他妈姓别的,他就跟着改了。
“你!”严总怒不可遏。
“这些年你的生活费、零花钱,我从来没有少过你,你却不愿意叫我一声爸爸!”
“你要是喜欢听别人叫你爸爸,就去多雇几个,谁叫的大声,你就给他钱。”
“不要在我家闹事,我这个冠军不值钱,给你也换不了多少利益。”严启航生气的时候,一向很能骂。他也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但对自己的家人朋友一向很耐心,当然,严总不算。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不管怎么样,我始终都把你当成我最喜欢的儿子。”严总又放软语气。
“要是说不完,可以进去慢慢说。”
司元洲打断他的话。
“我看你们很久没见,也没有通话,是时候叙一叙父子之情了。”
虽然语气随意,他看严总的眼神却十足冷淡。
“司、司总,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
“他在这儿住的也挺好的,孩子喜欢住哪就让他住哪吧,我先走了。”严总匆匆离开,像见了猫的老鼠。
等他离开,司元洲才向严启航解释道:
“最近他和他现在的妻子在闹离婚,他妻子和公司股东联手,想把他赶下台。现在他需要你的股份,才找你说和。”
“当然,不排除他对你有感情这种可能……”
严启航忍不住笑起来:
“舅舅,你看我像傻子吗?”
“那个破严家,谁爱呆谁去呆吧。”
“我就算自立门户,也不会回去的。”
“如果有天我真回去了,踏进了严家的大门,一定是去给他送花圈的。”
司元洲沉默几秒,想了想也的确是这样。
哪怕是严启航回了严家,当了继承人,也是在挖严家的基石,补在他自己的班子上。
这个孩子一直很聪明,不管落到什么境地都能过得很好。
严总突然示好没有给严启航的生活带来一点影响,他现在难得有了段假期,准备和司若尘一起去参加赛马节。
得知司若尘大学打算学医,而且还要修第二学位之后,严启航就打算趁这个机会,最后好好玩一次。
这是司若尘事先答应长生的,和赵行野约好了,行程加起来一共也没有多少天。
司若尘报名之后,当地文旅局忽然联系他,问他是不是上次参加过射箭比赛还拿了冠军。
“是本人。”
“你可以作为我们的特邀嘉宾来参加活动吗?官方想再拍一期宣传视频,还有一些关于赛马节的纪录片。”
“这次自带参赛的马,是上次洛曲古镇宣传视频里的黑马?”
“我们也邀请它来一起参与拍摄,看得出来,它和你配合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