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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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周围一百米不可以开网吧。距离学校最近的网吧，是在直线距离一百一十米处。完美打了个擦边。

    鹿茜茜停下脚步，商厦边挂着每一层的广告牌，第三层就是绿豆网咖。

    网吧啊。

    鹿茜茜低走进电梯，狭小的梯厢里有着浓厚的一层烟味。

    她低着头，攥紧了老师给她的地址小纸条。

    不舒服的味道，走进网咖时，吵吵嚷嚷的人群和混杂着各种气味的环境，这不舒服的氛围，让鹿茜茜不由想到她之前去网吧找继父的那几次。

    每一次，当年幼的她出现在网吧，怯生生叫继父回家吃饭时，那个男人会把她推到吧台，让她去说叔叔好，借此混一包免费的烟。

    第一次去的鹿茜茜说了，那网管男人笑得合不拢嘴时的眼神让她惴惴不安。第二次的她怎么也不肯开口，继父觉着丢了面子，狠狠打了她一下，把她一个人扔在环境复杂的网吧扬长而去。

    那个时候的她才小学，一个人被扔在陌生复杂的环境，害怕地直哭，一路抽抽搭搭在哄笑的男人们眼皮子底下，颤颤巍巍离开那个噩梦一样的窟穴。

    从那以后，她宁可在继父回来后挨打，也不愿意去网吧找他。

    时隔多年，鹿茜茜踏入网咖的第一时间屏住呼吸。

    吧台是个年轻的小姐姐，电脑里的游戏效果音在不断播放。

    网吧装修的豪华，和印象中藏在楼梯楼中的破旧截然不同，宽敞，明亮，整整齐齐一排排的电脑桌旁坐着的大多是年轻人，还有些脱了校服混在其中的男孩女孩。

    叼着烟的男人们很少。

    鹿茜茜紧张捏着衣角，缓缓吐出一口气。

    比想象中，好多了。

    现在就是该怎么找封曜他们了。

    小时候找继父，都是在几排电脑面前的人群里穿梭。这家网咖很大，分了不同的区域，笨办法找肯定不好找。

    鹿茜茜站在那儿犹豫半天，网管小姐姐抬头：“上网吗？唔，不对，你是来找人的？”

    “和刚刚两个男生一样，找特别帅的那个男孩子是吧？”

    鹿茜茜一听，忙不迭的点头。

    “喏，从这边走过去转弯，数三个包间，挂着天字号的那个三排包间。”

    网管小姐姐好心指了指。

    鹿茜茜道过谢，顺着她指的位置找去。

    “哎哟卧槽辅助挂机了吗麻痹还不知道来救老子！”

    “哥哥我明天放假，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帮我买一个包……”

    “上上上围起来揍他揍他揍他！”

    戴着耳机的男男女女玩游戏的一个比一个激动，混杂在一起，吵得人脑仁儿疼。

    鹿茜茜没敢看两遍，默念地址顺着数过去。

    天字号……

    找到了！

    鹿茜茜一抬头，脚步往后一缩。

    包间门口，抱臂靠墙站着个小黄毛。

    “卧槽，还真又来了一个……”

    小黄毛上下打量鹿茜茜，吐了个烟圈嗤笑：“怎么，男生叫不动，你们老师连女生都用上了？”

    鹿茜茜攥紧衣角，默默往后又退了半步。

    她屏住呼吸。

    “封曜……几位同学，该回去上课了。”

    她声音细细小小，如果不注意，都听不清。

    小黄毛叹息：“我说，你们老师管的还真宽，哪像我们（9）班，老师根本不用管，我们也少些烦心事。”

    “赶紧回去吧。你叫不动里面那几个的。”

    小黄毛还赶小狗似的扇了扇手。

    鹿茜茜两处为难。

    老师交代的这个任务，她自知完成的可能性不大。班长和学委都折在里面了，她大幅度就是一个凑数的。

    可是也不能，连封曜的面都没有见着就回去。

    “同学，”鹿茜茜咬了咬下唇，商量着问，“你可以帮我问问吗？问问他们现在可以回学校吗？拜托。”

    “拜托我没用，”小黄毛耸肩，“刚刚你们班来的两个男生，差点没被摔出去。你是女生，不想这么丢脸吧。”

    鹿茜茜站在那儿，进不去，也不能走，攥紧衣角，也只能僵持着不动。

    小黄毛看着她，鹿茜茜看着他，四目相对，小黄毛扶额叹气。

    “挺漂亮的小姑娘，脑子怎么不好使。”

    “我跟你说，你长得再漂亮，我再心动都没用。我们耀哥从来不给女生面子。范雪知道吧。校花。之前有人把范雪放到耀哥跟前，耀哥回头直接把人踹出去了。同学，我要不拦着你，被踹的人就是我了。”

    小黄毛语气真诚：“别等了，赶紧走。”

    鹿茜茜垂下眼，睫毛颤动：“……好。”

    她无可奈何，只能耷拉着脑袋转身离开。

    “外头吵什么呢，没看见我们打团战么！”包间内，方远彬辨识度很高的声音嚷嚷，“又来人了怎么滴！撵了撵了！”

    “撵了撵了！”小黄毛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就人家挺文静的小姑娘，先讲个道理。”

    “文静的小姑娘，谁啊。”方远彬顺口提高声音问了句。

    小黄毛盯着鹿茜茜的背影：“不记得名字，就那个挺漂亮的，哦，开学典礼上台去献花的那个。”

    包间里传来一阵丁零当啷。

    下一刻，包间的推拉门狠狠被打来，穿着黑色t恤的封曜扔了耳机，满脸急躁：“人呢？！”

    小黄毛目瞪口呆：“走，走了？”

    下一刻急匆匆跟出来的方远彬一脚踢在小黄毛腿上，飙火了：“卧槽你小子完了！鹿茜茜来怎么不知道说一声！”

    小黄毛一脸委屈无辜：“不是你们说，不要让人来打扰的吗？”

    现在没人听他说话了，封曜已经疾步追出去几米远。

    鹿茜茜刚走到能看见吧台的位置，后脖颈一紧，有人从后面抓住了她后衣领。

    “跑这么快，属兔子的？！”

    封曜憋火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鹿茜茜努力抬高头，仰到脖子都发酸：“封……封曜。”

    封曜黑着脸把人拽到旁边没有人的地方，习惯性摸出烟和打火机，对上鹿茜茜忐忑不安的样子，把打火机塞回去，两根手指一碾，捏碎了烟。

    “薛老师让你来的？”

    不等鹿茜茜说哈，他又冒火了：“她让你来你就来？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你真敢进来？！”

    鹿茜茜缩着脖子，恨不得闭上眼假装自己不在这里。

    被凶了。

    封曜对上鹿茜茜惴惴不安的模样，咬紧后牙槽。

    艹。

    又没控制住。

    他牙齿咬得咯嘣响，磨了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无奈地抓了把头发。

    “老子真服了，算她厉害……”

    他随手把一手的烟丝抖落，手插兜往外走。

    鹿茜茜傻站在那儿不敢动。

    “走了！”

    封曜黑着脸：“不是回去上课吗？！”

    鹿茜茜心跳快到整个胸腔都在蹦跶，半响才后知后觉，手忙脚乱跟上去。

    门口方远彬和沈寻在那儿等着，和封曜汇合后，方远彬挤眉弄眼，让封曜踢了一脚小腿。

    鹿茜茜一路茫然又忐忑跟着，全程走在前面的三个人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让她不知所措。

    最后一节自习课课刚上十分钟，前面三个大摇大摆从后门直接回到座位，比他们走得慢的鹿茜茜迟了几分钟才到。她规规矩矩走到前面，小声打了个报告。

    薛老师扫过最后一排回来的三个男生，欣慰地对鹿茜茜笑了笑。

    关于鹿茜茜能把封曜三个人叫回来这件事，薛老师没有对外宣扬，除了班长和学委，谁也不知道鹿茜茜这次叫人的事情。

    马上就是月考，四十二个学生积极复习，剩余三个学生戴着耳机开黑。

    前后泾渭分明，完全不像是一个班集体。

    周一早自习，双人排的座位都拉开，准备月考。

    试卷发到鹿茜茜的手中，她把剩余试卷递给身后，低头认真看题。

    熟悉的、不熟悉的，还有些有点印象的。

    鹿茜茜咬着笔尖，把整张卷子看过后，慢吞吞落笔。

    监考的薛老师手背后，从讲台上走下来，慢慢踱步到最后一排。

    沈寻写满选择题，方远彬涂涂画画不知道在干嘛，而封曜只写了一个名字，倒头就睡。

    薛老师慢慢走到前排，停在鹿茜茜的课桌边。

    鹿茜茜汗毛都要竖起，紧张地扣手板心。

    薛老师看了一会儿，温声细语：“鹿茜茜，再好好检查一下，你要提高我们班的平均分，和以前一样可不够。再用点心。”

    还是让老师发现她没有以前学习好了。

    鹿茜茜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老师，我会再用心点的。”

    最后一排睡觉的封曜耳朵里听清两个人的对话，深吸一口气，他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坐直，扒拉了一把头发，啧了一声，提笔满脸烦躁地在试卷上开始涂画。

    薛老师回到讲台坐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青春期的小朋友，真好对付。

    作者有话要说：　　封曜：我是能受制于人的人吗？

    后来

    封曜：是的，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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