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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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的月考结束。

    鹿茜茜每一科都认真检查，主要在于检查自己究竟遗漏了哪些知识。一天的考试下来，鹿茜茜在最后一节自习课上整理了十几页的笔记，记录着自己全部的问题。

    必须要再加把劲才行。

    回到家，继父不在家，餐桌上是妈妈给她留的晚饭，并一张小纸条。

    妈妈去帮隔壁楼的老婆婆腌菜，要一个小时后才回来。

    没有人，鹿茜茜吐了一口气，收拾了餐桌厨房卫生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卧室里，除了占地面积最大的床之外，最多的就是书本。

    鹿茜茜一直有个很好的习惯。用过的书接近九成新，写过的作业本和做过的卷子都堆积的整整齐齐，分门别类装在纸箱子里。这些都是记录她学习的每一个阶段。

    鹿茜茜坐在地上，打开了两个贴着高中的纸箱子。

    纸箱子里的卷子叠放整齐，每一张卷子中间，还夹着几张草稿纸。

    鹿茜茜拿出来扫一眼，都是她针对错题和疑难题的整理。

    书桌上的台灯是姐姐用过的，在这个房间服役多年，最近使用时，已经开始频繁闪灯。

    鹿茜茜趴在台灯下，整理着试卷。

    没两分钟就要揉一揉眼睛。

    ‘啪’。

    台灯的灯管忽然暗掉。鹿茜茜怎么重新打开也没有亮起。

    坏掉了。

    房间里的卧室灯更加昏暗，书桌上，只有鹿茜茜坐在那儿的灯光阴影，卷面都看不清楚。

    鹿茜茜又尝试了几次，依然不行。

    她开着手机手电筒，黏在台灯的位置，虚着眼聚焦，好不容易把书桌上的卷子分门别类重新整理出来。

    台灯坏了，要买的话需要钱。妈妈的钱都是打小工挣得，挣不了多少，还要养活她们姐妹，继父每次回来都会把家里的钱掏的一干二净，这个钱，肯定不能伸手朝妈妈要。

    鹿茜茜睡前认真思考，周末的话是不是该找个兼职了。

    家里已经不能提供一个学习环境，第二天，鹿茜茜起得更早，赶在校门刚开的时候抵达学校。

    六点多一点的时间，学校里没有什么学生，（1）班的安全委员还没有到校。鹿茜茜坐在楼梯口，手中笔飞速摇。

    她整理出来的试卷虽然是高一的，但是她现在回过头去看，好多知识都有些模糊。两三年的空白不是那么容易填补的，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距离下一次月考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考的成绩不能继续落后。不然的话，继父就能借着这种理由，再次无理要求让她退学……

    鹿茜茜咬着笔尖，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一回头，打着哈欠的安全委员一手用钥匙开门，另一手捏着一袋熟悉的包装袋。

    “早上好。”

    鹿茜茜瞥了眼，收起书本走到教室门口。

    安全委员一看见鹿茜茜，吓得魂都飞了，紧紧贴着教室门，睁大了眼：“鹿茜茜，你今天来得也太早了吧？！”

    “嗯，以后都这个时候来。”

    他说完，发现鹿茜茜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后知后觉赶紧把另一只手背后，干笑着让开。

    鹿茜茜收回视线。

    安全委员手中的，好像是她天天都会收到的糖果。

    巧合？

    鹿茜茜回到座位上，今天她的座位上没有糖果。

    之前她来的是比较早的，进教室时，教室里不超过七八个人。而每一次她来的时候，她的课桌里都会放好一袋糖果。

    现在没有。

    鹿茜茜放好书包，拿出整理好的卷子铺在课桌上，想了想，抬头看了眼。

    安全委员坐在座位上，犹如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安静的超然脱俗。

    鹿茜茜：“那个……”

    “不是我给你送的糖！我就是受人之托！受人之托！”

    鹿茜茜刚开口，安全委员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慌手慌脚摇着头，急切解释。

    鹿茜茜沉默了下。

    “我就是想给你说，钥匙还插在门锁上没有拔。”

    安全委员错愕抬头，教室门的门锁位置，插着单把的门钥匙。

    漫长的几秒钟后，安全委员一头栽倒在课桌上，用力锤了一下桌子，无限懊恼：“我就是个猪！猪都不如！”

    在教室里还没有别的同学到之前，鹿茜茜和安全委员进行了一场友好谈话。

    在经历了一场分分钟自爆后，安全委员已经破罐子破摔，问什么答什么，配合的无比积极。

    “是封曜。”安全委员抬手扶额，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我就是个跑腿的。”

    每天都能赶在鹿茜茜来教室之前给她送糖的，只能是比鹿茜茜还早到校的。安全委员是这么被盯上的。

    开学典礼过后，安全委员下楼梯时就被（9）班的几个男生堵着了。差点以为要被不良学生勒索，没想到不但没有被勒索，反而从封曜手中得到了钱。

    要求只有一个，把他买的糖，每天都塞进鹿茜茜的课桌里。

    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做的隐蔽，也不会引起什么后续问题。一个是害怕，一个是脑子发晕，安全委员就这么接下来这个任务。每天战战兢兢给鹿茜茜课桌里塞糖果。

    “我辛辛苦苦避人耳目，结果你连糖袋子都没有拆开。”安全委员说着说着都委屈了。

    鹿茜茜还在震惊。没想到每一天的糖都是封曜送的。

    “……谢谢你。”

    鹿茜茜得到了答案，给安全委员道了个谢。无论如何，他坚持每天来得比以往早，就是帮忙放糖，辛苦了。

    “没事，封曜给我钱了。”安全委员耸耸肩，满不在乎。

    鹿茜茜的课桌边挂着的塑料袋里，已经装满了不少的糖袋，这么多的加起来，可不少。

    一直被放置的糖果袋，第一次拆开了。

    是她之前吃过的彩虹糖。

    鹿茜茜咬着糖果，忍不住想，明明该对封曜好的人是她。

    上辈子为她报仇的是封曜，安葬她的是封曜，她明明是要对封曜报恩的。怎么能让封曜继续对她好，而她还没有对他好？

    鹿茜茜羞愧不已。

    明明早就想好了要对他好，偏偏自己到现在都没有付出行动。

    从这一刻起，她要对封曜好，更好。

    鹿茜茜板着小脸，认真在笔记本的中间页码写下了一行字。

    报恩很重要。

    那么问题来了。

    鹿茜茜脸色凝重。

    怎么样才是对人好？

    怎么才能更有效的报恩？

    *

    放学后杨思雯和几个女生一起在教室门口等鹿茜茜。

    鹿茜茜整理好书包，和朋友们一起走到校门口就分道扬镳。

    杨思雯问：“你不是该坐另一趟公交车吗？”

    鹿茜茜摇摇头：“今天要先去图书馆一趟。”

    她今天上课时难得的走神。

    考虑了好久，到底应该从哪里学习对人好。

    十岁之前的她好像还能从家庭中学到。十岁之后，母亲改嫁继父后，日复一日让人窒息的家庭环境剥夺了她太多，正常的感情在她这里都显得缺失。

    如何对一个人好，是鹿茜茜的一个大难题。

    思来想去，鹿茜茜还是决定去市图书馆一趟。

    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个答案说不定能在书里找到。

    图书馆很大，每一排列的书分门别类，包含了几乎所有的方面。

    鹿茜茜背着书包扬着脑袋，认真看完一圈之后，开始考虑一个问题。

    对人好，这种到底属于那个科别？

    “小姑娘。”

    图书管理员小姐姐在鹿茜茜第三次路过她时，忍不住叫住了她。

    “你想要找什么书，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

    鹿茜茜一听，立即问：“您好，请问有哪方面的书是可以教对人好这点的？”

    “对人好？”

    小姐姐狐疑地看着鹿茜茜：“对方是……男孩子？”

    鹿茜茜乖巧点头。

    “同学？”

    鹿茜茜继续点头。

    “他对你好吗？”

    鹿茜茜重重点了下头。

    “我懂了， ”小姐姐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意，招了招手，“正好我自己有几本，你先借去看吧。”

    鹿茜茜眼睛一亮，乖乖跟了上去：“谢谢您！”

    一共三本书，看得出主人很爱惜，都包了粉红色的书皮。

    图书卡上要求写租借书的名字，小姐姐三两下写完了，拍了拍鹿茜茜的肩膀，捏了个拳头：“小同学，加油啊！”

    鹿茜茜茫然地跟着小姐姐一样比了一个小拳头：“加油？”

    足足三本的书，鹿茜茜装进书包后，书包沉甸甸地，背在肩上的双肩带颤呼呼地，鹿茜茜捏着带子。回家之后，要用针线把肩带重新固定一下了。

    或者，她是不是要早点去找兼职？

    鹿茜茜回家时，比以往迟了半个小时。

    砖红旧楼是每天最热闹的时候。鹿茜茜走到楼梯上，从楼上下来了一个人，脚步匆匆。

    “茜茜！”

    那个阿姨一把抓住了鹿茜茜，焦急不已：“你快别回去！你爸又喝醉酒了！”

    鹿茜茜脑袋一片空白，半响，她颤抖着声焦急问：“我妈在家吗？我妈在吗？”

    “你妈在家……哎！茜茜！”

    阿姨话音未落，鹿茜茜随手扔了书包，就着楼梯间堆积的杂物中抽出一截铁/棍。

    然后，她扔了铁/棍，抬头，眼神坚定：“阿姨，您家砍骨刀，能借一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封曜：乖巧坐等媳妇对我好。

    茜茜：稍等，待我砍个人先。

    临时出去了几个小时，更新迟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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