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蝶X傅成峰

    这天晚上, 傅峰没有见到赵玄蝶。

    连续两年的假期，他每天都来赵家大院。

    但他一次也没碰到过她。

    等他毕业回来, 赵玄蝶已经准备好出国。

    赵玄蝶见到傅峰，眼睛被晃了一下。

    反应过来，她转身就走。

    傅峰上前, 抓住她的手腕：“赵玄蝶！”

    赵玄蝶不看他，望着巷子口，说：“我不想见你。”

    “不想见我, 为什么回来？”

    赵玄蝶冷哼：“你想多了, 我回来是为国争光, 我胸怀大志, 前程似锦, 儿女情长是科研路上的绊脚石。你松手。”

    傅峰手指收得更紧。

    赵玄蝶说：“你脸皮真厚, 都这么骂你了还不放？”

    傅峰喉头有些紧：“那个孩子, 是我的吗？”

    赵玄蝶回头, 眼神轻蔑：“你的孩子，我早打掉了。”

    “不是我的, 那你为什么送他去我父母身边？”

    赵玄蝶指了指巷子口那台大钟：“你也看到了, 我忙到这个点才有空吃饭。我妈走得早，我爸又不在国内，我总不能叫我哥来给我带孩子吧？你妈把我当干女儿看待, 非要带干孙子，我没理由放着熟人不托付，再去找个不熟悉的保姆吧？”

    “你把我妈当保姆？”

    “我可没这么说。”

    “赵玄蝶, 我再问你一遍，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不是。”她答得干脆。

    “你撒谎。孩子今年四岁，正好是我们分开间隔的时间。”

    “你数学挺好，不过我已经结婚了，不信你可以去查。这孩子是我跟我先生的。”

    傅峰面如死灰：“赵玄蝶，你变心变得这么快？”

    “四年了，傅同学。你以为是四天？四个月？人都是会变的。”

    他恼道：“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

    她回答：“永远。”

    “赵玄蝶……”

    赵玄蝶：“闭嘴。我的美名是你叫得的吗？”

    傅峰：“哪里美？”

    “哪里都美。”

    “把你能的。”他突然感觉跟她吵架也不错，至少还能搭上几句话，“当初给我下药，怎么就把自己给弄趴下了？”

    “我……”这事她理亏，赵玄蝶说不过。

    “你不是很厉害么？继续说啊。”

    “反正比你厉害。”

    “哦，哪里厉害了？”

    “我名字比你多一个字！就比你厉害。”

    “赵玄蝶，你一点没变。”

    “我变了，变得不喜欢你了。”

    他傲气的眉峰充满怒意：“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我貌美如花，年年十八，不缺人爱，干嘛非得喜欢你！”

    “夺走我的清白，偷偷打掉我的孩子，你还有理了？”

    “我力气能有你大？你反压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有多爽。”

    “你——”

    赵玄蝶扳回一局，得意道：“那个孩子是你自己不要的，什么叫我偷偷打掉，我那是正大光明的打掉的，一个医生，两个护士开着三盏灯，光明得很。”

    傅峰面色一片苍白。

    他无法想象，她那么娇气的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会是何种心情。

    她会哭吗？难受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他？她有没有喊他的名字？

    “赵玄蝶，是我的错。”他应该第一时间去找她，应该陪在她身边开导她，多给她一些安全感。那样她也许就不会拿孩子来赌。

    “你没错，是我瞎了狗眼，看上一个负心汉。”

    傅峰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眷念，然而什么也没有，他低声说：“赵玄蝶，你人没变，心变了。”

    赵玄蝶吊儿郎当地耸耸肩：“变心谈不上吧，我跟你又没有开始过。拉拉小手，看了部电影，除了一夜荒唐，也没干别的。谁还没个年少无知青春萌动的时刻呢，对吧傅同学？”

    她扭头，没看见傅峰，一低头，他在地上躺着。

    赵玄蝶一愣，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脸，“傅同学？你死了吗？”

    傅峰睁开眼，唇色惨白：“没死，送我去医院，还有救。”

    赵玄蝶摸出她那台手提电话，食指往按键上戳了几下，“我要是见死不救，警察会不会把我当犯罪嫌疑人？”

    他咬牙：“会。”

    “为了避嫌，我送你去医院。”她说完，望了望董家大院。

    傅峰忍着胃部散开的剧痛：“赵玄蝶，你在磨蹭什么？”

    “我在想，要不要先去林姐姐家蹭饭，吃饱了再送你去医院。我忙了十几个小时，还没吃呢。”

    “你……你这没良心的。”

    “怎么就没良心了？没良心我现在就该跳你肚子上踩几脚。你等着，我胃也不好，万一送你过去，我又倒下了，你就成犯罪嫌疑人了。”她一溜烟跑掉。

    傅峰捂着胃部：“赵玄蝶！”

    赵玄蝶从董家蹭了一盒饺子，出来时救护车也来了。

    她坐进救护车里，一边吃饺子：“怎么样？我这次的时间抓的准不准？”

    傅峰疼得面目扭曲。

    赵玄蝶吃得香喷喷。

    护士认出她：“赵女士？是你吗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您能帮我签个名吗？”

    赵玄蝶叼着饺子，说：“为人民服务。签哪里？”

    “签我手心就可以啦！”

    傅峰的脸色由白转黑：“二位注意一下病患的心情？”

    小护士：“对不起对不起，嘿嘿，我太喜欢赵女士了，她是我偶像！您这是胃溃疡，不着急的，打一针就好了哈。”

    *

    打完针，傅峰肚子咕噜噜叫。

    赵玄蝶饭盒里还有几颗吃剩下的饺子。

    “赵玄蝶……”

    她盖上饭盒：“干嘛？这是我留着明早当早餐的。”

    他怔住，怒视着她：“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抠？”

    “我一直都很抠好不好。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还记得吧？忘记了也没关系，我就是想说，那个超便宜的，就值两毛钱。两毛钱的定情信物，你说，我抠不抠？”

    傅峰：“赵玄蝶，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

    “你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

    “现在说这些重要么？我都嫁人生子了。难不成你想当小三儿？”

    傅峰闭了闭眼，哑声说：“赵玄蝶，他对你好吗？”

    赵玄蝶抬头，他低垂着眼，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说：“比你对我好。”

    他沉默了一会，又问：“什么时候结的婚？”

    她答：“够岁数就结了。”

    他继续沉默。

    赵玄蝶拿出手提电话，问：“你要用我的大哥大吗？”

    他没拿：“不用。”

    她问：“不通知家里人？”

    他说：“早断绝关系了。”

    “你不是吧？你有种。”赵玄蝶去走廊上，看了眼医院墙壁上的挂钟，倒回来，说：“你要是饿了就叫护士。医疗费你自己交钱，我先走了。”

    “赵玄蝶……”

    她留下一串数字，压在饭盒底下，说：“你要是不行了，给我打电话，我来给你烧纸钱。”

    “你——”

    “吃完饺子，记得把饭盒送到我家门口，我带去实验室不方便。”

    他赌气似地，说：“我不吃。”

    “你爱吃不吃。”赵玄蝶把饭盒一扣，“我送你来医院，你帮我洗饭盒！”说完就拎着手提电话走了。

    *

    第二天，傅峰准时守在赵家大院后门。

    赵玄蝶不让他走前门，嫌他碍邻居眼。

    赵玄蝶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傅峰握紧饭盒，等她走到他跟前，他很平静：“那男的谁？”

    “关你屁事。”赵玄蝶从他手上夺过饭盒，“以后别来我家。”

    “赵玄蝶，你不是已婚？还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那你呢？你跑来跟我勾勾搭搭，你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清楚？”

    “切。”赵玄蝶没再理他，把饭盒送还给隔壁董家。

    回来撞上杵在她房间门口的男人。

    赵玄蝶低骂：“你有病啊？大半夜吓死人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赵玄蝶，你没锁门，你的安全意识喂了狗？”

    “我的心才是喂了狗！”

    傅峰走进她的房间，转头冷笑：“谎话连篇。”房间里一张跟她丈夫的合影都没有，一屋子粉色调。和以前一样爱粉色，贴身衣物也全都是少女款，“孩子肯定是我的。我回去见一见就清楚了。赵玄蝶，我还是那句话，有没有孩子无所谓，我只想要你。”

    “傅同学，你省点力气吧。除非你想当小三，挖我男人墙角。”

    “你爱他？”

    “当然。不然怎么结婚？”

    “一张合影都没？结婚证呢，我看看。”

    “你看屁，我凭什么给你看！”

    他注视着她的微表情，笃定：“儿子就是我的。”

    赵玄蝶回避他的注视，“说了不是你的，你的孩子我早打掉了。”她酝酿好了情绪，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你要是不信，我允许你带他去做亲子鉴定。”

    “你说真的？”

    “一个被亲生父亲抛弃的孩子，生下来也是可怜人。我又何必作孽带他来人间。”

    傅峰失魂落魄走了。

    他每晚都等在赵家大院后门。

    这晚，那个男人下车后，和赵玄蝶非常亲密。

    赵玄蝶和他嬉笑，临别时两人抱在了一起。

    傅峰妒忌得发狂，红着眼质问：“为什么？我哪点比不过那男的？”

    赵玄蝶说：“实话告诉你吧，孩子他爹死了。这是我的第二春。”

    她这话，一语双关。

    无论是哪一种意思，他都真的失去了她。

    他们第一次去看那部电影里的男主人翁嗜酒如命，赵玄蝶说他像男主角。所以他开始醺酒。

    “赵玄蝶，你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

    “不可能。我两成不了的。”

    “成得了。”傅峰说：“从今天起，我就叫傅成峰。”

    赵玄蝶：“？”

    *

    赵玄蝶以为那晚他酒后说糊涂话，没想到傅峰真的跑去改了名字，改成了傅成峰。

    谁叫他傅峰他都不应，除非叫傅成峰。

    他拿着身份证，站在赵家大院后门，等赵玄蝶出现，掏出来给她看：“赵玄蝶，我们能成。”

    赵玄蝶也掏出一张结婚证给他看：“成不了，我和别人领证了。”

    傅峰当晚喝得酩酊大醉。

    赵玄蝶没料到他去而复返。她身上的裙子被撕成碎片。

    “赵玄蝶，你叫我，你叫！”

    “你不配。”

    “赵玄蝶，你那野男人是废物吗？这么多年还让你这么紧。”

    “傅成峰，你改得了名字，改不了本性。你就是个憋骨子里坏的混蛋！”

    眩晕中，赵玄蝶回想起那年在山坡上，第一眼见他时的场景。

    那个如画般的俊美少年，原来是疯子的潜伏期。

    第二天，疯子彻底清醒了：“赵玄蝶，昨晚的事对不起。”他帮她把衣服穿上，“我伤着你了没有？”

    赵玄蝶说：“傅峰。啊不对，傅成峰，我相信这世上有很多直男，就看他愿不愿意为你开窍。你呀，别开窍了，反正我不会再要你了。”

    赵玄蝶要死不活地在家躺了两天。

    傅成峰任打任骂，陪了她两天。

    赵玄蝶嫌他见不得人，连门窗都没开过：“天黑你再出去，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偷人。”

    “我就这么见不得光？”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傅成峰没跟她吵，去厨房给她煲汤。

    赵玄蝶站不起来。

    傅成峰扶起她：“赵玄蝶，你现在身体怎么变这么差？”

    赵玄蝶说：“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夜五次的赵玄蝶了。而你依然是那个五次少年郎。”

    傅成峰问：“你现在把我当你什么人？”

    她说：“鸭子。”

    “什么鸭？”他反应过来：“你再说一遍？”

    “强占我和让我召鸭子，对你而言是两宗罪。出来卖会罚款，强我，你会进去劳改哦。罚款和蹲大牢，你挑一个？”

    “赵玄蝶，这么羞辱我你很开心？”

    她笑：“你刚才就让我很开心。下次还可以再改进一下？”

    他黑起脸：“随便，你满意就好。”

    天黑之后，傅成峰才出门去药店。

    赵玄蝶吃不了这种药，吞下去就吐，吐了好几回。

    傅成峰回想起当年，她说她吃不了那个药，他没信，说她算计他。

    他说：“如果这次怀了，我陪你把孩子养大。”

    “别开玩笑了，我不可能给你生孩子。想挽回吗？别做梦，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消气？”

    “我要似锦前程，我要压着你叫你永世不得翻身。我要让你这个满身铜臭的商人瞧一瞧，我为祖国所做出的杰出贡献！我要令你望尘莫及。”

    “然后呢？你就愿意回头了么？”

    “不。我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女人！你干什么？放开我！”

    意乱情迷。他停下来，问：“赵玄蝶，你还想要孩子吗？”

    赵玄蝶毫不犹豫，回答得斩钉截铁：“不。”

    傅成峰去做了结扎术。

    他回到赵家大院：“赵玄蝶，我这辈子不会结婚，也无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你要风得风。”

    赵玄蝶：“你有什么？”

    “我可以让这片区域立刻打上拆迁标志。赵玄蝶，你们7号胡同现在是我的。我不动它，你的赵家大院，我为你保留。”

    赵玄蝶笑了：“傅成峰，你真有钱。从今以后，傅泱就是你儿子。”

    赵玄蝶说完这句话，就把儿子丢给了傅成峰。

    她自己坐着飞机跑路，一头扎进科研事业。

    傅成峰已经三年没有踏进家门。

    这一次，他回去是为了看赵玄蝶的儿子。

    他在家门口见到了那个小男孩。

    眉眼还没长开，但一张脸很精致，像她。

    赵玄蝶为了骗他母亲帮她看孩子，连孩子的姓氏都随了他。

    小男孩见了他，喊：“叔叔。”

    傅成峰自我介绍：“我叫傅成峰。”

    小男孩很淡定，说：“那你是我的亲生父亲。”

    傅成峰愣住：“谁告诉你的？”

    小男孩回答：“奶奶。”

    傅成峰眼底的欣喜消失。他母亲是被赵玄蝶蒙蔽了。他问：“你喜欢奶奶吗？”

    “喜欢。”

    “你妈妈呢？”

    “你说赵玄蝶？她不喜欢你。”

    傅成峰黑了脸，“哦。可我喜欢她。”

    傅泱说：“赵玄蝶不喜欢你。”

    傅成峰强调：“她以前喜欢过我。那会你都还没出现。”

    傅泱：“现在不喜欢。”

    傅成峰：“你说话像你妈妈。”嘴巴毒。

    傅泱：“赵玄蝶不让我叫她妈。”

    傅成峰：“为什么？”她总是乱来。

    “说是把她叫老了。”

    “那你平时叫她什么？”

    “赵玄蝶。”

    “哦，那你叫我傅成峰吧。”

    “傅成峰。”

    “想不想出去玩？”

    “不想。”

    “我带你去野餐？”

    “不去。”

    “你每天就待在这里？你不觉得无趣么？”

    “不觉得。”

    “我带你去跟别的小朋友玩。”

    “不去。”

    “你怎么这么孤僻？”

    “赵玄蝶说，她怀我的时候自闭了，我也自闭。”

    “你不是。她也不是。我才自闭。”

    “那就对了。”

    “傅泱，你应该多户外活动，我带你去钓鱼。”

    “不去。”

    傅成峰把他抱起来，“你要去。”

    那一天，傅成峰给赵玄蝶打了一通电话。

    他听见了之前送她回家那个男人的声音，“赵玄蝶，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关你屁事。”

    “他和你还没分？”

    “关你屁事。”

    “这么晚了，他还和你在一起？”

    “关你屁事。”

    傅成峰靠着墙壁，胃里翻江倒海。

    她说去学术交流，把儿子扔给他照顾，结果是去会野男人？

    不对，不是野男人。那是赵玄蝶的第二春。

    他才是见不得光的野男人，给她解决生理需求的替代品。服务好了，她赏他一个笑脸，夸他几句。弄得不爽了，她就踹他去睡沙发。

    他还偏偏每天上赶着，小心翼翼服务她。

    他比窑姐儿还贱。

    胃出血还没痊愈，他又开始借酒浇愁。

    他望着坐在岸边钓鱼的小男孩，想到那个被他坚决扼杀的可怜孩子。

    那是赵玄蝶和他的孩子。

    赵玄蝶顺了他的意，杀了他的孩子，生了另一个男人的儿子，又投向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到底还是那个赵玄蝶，而他不再是当年的傅峰。

    他精神飘忽，望着小男孩的背影，想着，这要是他和赵玄蝶当年那个孩子，该有多好。

    他当初要前程，如今他得到了一切，却又失去了一切。

    他边吐边笑，拭去嘴角的血迹，继续闷头喝酒。

    再抬头，小男孩不见了。

    他心下一慌，健步冲过去，看到旁边浮动的沼泽：“傅泱！爸爸来救你，别怕，爸爸在。”

    他抓住小男孩的手，胃里火辣辣的烧着疼，也烧灭了他的理智。

    不，他不是孩子的爸爸。

    他不是。

    他像是疯魔了，突然松开了手。

    沼泽池里的孩子睁着眼，目光冷静得不像是个五六岁的小孩。

    短暂的三秒对视，像过了一个世纪。

    孩子的头沉入污水中，他才陡然惊醒，满眼慌乱：“对不起……爸爸来救你，傅泱你别怕，爸爸在。”

    他跳下去把孩子抱上岸，酒也醒了。

    他感觉天塌了。

    他和赵玄蝶这辈子再没可能了。

    傅泱昏迷不醒。

    赵玄蝶恶狠狠推开傅成峰，竭斯底里：“我不管你是傅峰还是傅成峰！从今以后，你们傅家人休想再靠近我儿子！”

    “你要敢靠近他身边三米，我就要你狗命！我赵玄蝶说到做到，傅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你们一家，全都得给他陪葬！”

    实验室着火了。

    大火燃了两天一夜才被扑灭。

    天才与疯子，只一线之隔。赵玄蝶疯起来，能颠覆世界。

    傅家人无一幸免，全部住进了医院。

    傅泱在医院躺了多久，傅家人就在医院躺了多久。

    那一年，傅泱目睹父亲将他从死神手中救下，又再把他推回地狱。

    昏迷的前一秒，他看见傅成峰眼里的杀意，是那样的狠绝。

    那之后的许多年里，他再没见过亲生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爹蝶cp番外完。再发两章傅老师和月亮的就全文完~